呵,云玖轻抚着下巴,这姑娘倒是胆子挺大的,这是想她出丑?
算不上挑衅,但当着诸多贵妇贵女的面,若是她出了丑,这回头便要盛传她云玖如何如何名不符实,草包一个了。
她倒不介意名声,但不代表喜欢别人算计到她头上。
所以她看向这位徐三小姐的眼神就有些意味深长了,微微支起身子,红唇轻扬,“既然徐三小姐不明白,那就让本宫的宫女回答你这个问题吧。”
话里没什么多余的意思,但那神情,怎么都像是在说“本宫不屑于回答你的问题”。
在场人面色就有些异色了,那位徐三小姐身子站得笔直,但掩在袖中的手不由攥紧,面上有些难堪。
云玖话落,长袖便以不卑不亢的语调回那位徐三小姐的问题,“紫芯茉莉,生长于干燥温暖的南方,在云国并不多见,是以十分珍贵稀有,也很难饲养……”
长袖是四大宫女中最为博学的一位,她懂的很多,此时一板一眼地回答完,善舞和玲珑还有翡翠三人默默在心里给她竖起大拇指称赞。
不愧是长袖!
一名宫女却懂得这般多,徐三小姐平日里也算是小有才气,登时便觉得受到羞辱面上无光,再隐隐察觉周边那些和她不对头的贵女窃笑声,一时没忍住便脱口而出一句——
“不过是些旁门左道罢了,臣女平日里只读经书女戒,并不擅长这些,见公主只唤侍女来答,想来也是不精通。”她直视云玖,抿着粉唇,眼里带着不服气。
轰!
但是话落她娘亲徐夫人却是面色大惊,还不待她出声提醒,那厢长公主便气得冷笑一声,“徐三小姐好一句旁门左道!”
谁不知长公主最喜爱这些花草之道,她这话虽然是一时气急不小心的,但却忘了长公主!这不是在打长公主的脸,讽刺她去学奴婢才擅长的东西吗!
徐夫人面色惨白地忙从位子上诚惶诚恐躬身在亭子中跪下,拉着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女儿,哀声道,“长公主、长乐公主恕罪,臣妇教导不严、管教无方,求公主念在小女年幼无知的份上,饶恕她这一回!”
言罢掐了把小女儿的手臂,疼痛叫徐嫣然回了神,吓得泪珠子直掉,跪下磕头告罪,“长公主恕罪,臣女无心之言,求长公主恕罪!”
云玖闻言只是挑眉,这傻孩子,还不知道我这姑母是个记仇的吧,这下好了,你想嫁进护国公府,怕是无望了。
啧,也不向本公主求情,比起姑母,本公主算大度的了。她唇边毫不掩饰地勾起一个略邪魅恶劣的笑弧,叫一旁的贵女身子微颤,愈发不敢造次。
“罢了,徐夫人请起,徐三小姐既看不来本宫这些花花草草,以后便不必来了。”果然,云玖听见她这姑母冷淡的声音夹杂着一丝阴沉,不高不低地响起。
这话算是彻底粉碎了徐嫣然所有希望,长公主当着京中贵女面这般无情地下逐客令,她别说嫁给大公子了,就是以后……婚事都很难有个着落。
徐嫣然颓然地跌坐在地,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此时一脸灰败地垂着眸,满面泪痕,我见犹怜。只可惜,在座的都是一群女的,没人怜香惜玉了。云玖心里默默替她默哀道。
徐夫人心里对这个小女儿是失望又生气,同时又有些愤怒,这怒自然是冲着毫不留情面的长公主,只是,敢怒却不敢言。
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带着哭得戚戚然的徐嫣然灰溜溜离开了。
长公主望着亭中敛声屏气的众人,不少贵妇贵女柔声宽慰了她几句,指责那徐嫣然不识好歹,望长公主不要为这种人动气。
总之,人没走的时候还以姐妹相称,这人一走,便不忘上眼药,巴结讨好长公主。
云玖望着这些人,再见明明听得很畅快却强维持大度的长公主,不由轻摇了下头,有意思吗……
她还未收回视线,长公主便意味深长地望了过来,眼里有轻微的责备也有迁怒和失望,叫云玖看得一脸无辜。
不是吧,她好像没有得罪这位姑母……哦,忘了,长公主一定会将这事怪罪她头上的,毕竟是她“引起”的嘛。
云玖倒是不怕被迁怒,反正再多黑锅……她背了之后甩给她父皇就行了。
这样想着,她便毫无心理压力地开口,“姑母,诸位夫人小姐,你们先聊,本宫去透透气。”
长公主蹙了下眉梢,不是很高兴,“你这孩子,怎么一刻坐不住?”
“姑母,长乐已经坐了一个时辰了,可不止一刻。”云玖哭笑不得地摸了下鼻子,她怕再待下去忍不住吐给她们看。
长公主一噎:……
“罢了,去吧去吧。”她只觉得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这位侄女当真是牙尖嘴利,屡教不改!
摆摆手,她此刻也不是很想对着云玖这张脸,便随她去了。
云玖“唔”了声,心道姑母您嫌弃我也不能这般明显,本公主是要面子的。
于是她带着自己一干侍女便慢悠悠踏出亭子,只在下了最后一节石阶时,转身似笑非笑地对着一名细目尖嘴模样虽好却面目略显刻薄之气的少女说道——
“这位小姐,人前称姐妹,人后说是非,不是大家闺秀所为呢。”说完嫣然一笑,那模样仿佛在说“哎呀我没有恶意的”,然后回身,红裙裙裾微摆,腰间长长的红玉带往后飘扬,背影与两侧的花团锦簇美得自成一幅画。
然,那位被云玖指出说是非、虚伪不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