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池啊……皇上待公主真好。”卫长临坐了会儿便回了龙吟宫,云玖去书房写信了。长袖被叫去伺候笔墨,玲珑守门,剩下善舞百无聊赖地拉着目前还在养伤的翡翠闲聊。
她见四下无人,不由感慨道。
翡翠脸上的刺伤已经痊愈,身上也好得差不多了,就手上还包着纱布。闻言却是摇头,“可我瞧着,皇上若对公主真心,不应该如此为公主树敌……如果真的心悦,难道不应该保护不受伤害么?”
她的话叫原本还在艳羡的善舞,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面色萎萎,“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皇上待娘娘不好了!”
说完,她十分沮丧地揪着腰间的香囊袋子,“两个人站一块就跟画里走出来似的般配,怎么就……”
“你啊,不该忧心的少想!”翡翠摇头,见她唉声叹气跟自己失了情郎似的难受,不忍笑着点了点善舞的额头。
“哎,不是你想想,我们公主这……性子,这以后在宫里肯定是金鸡独立的,如果不抓紧了皇上的心,到时候可有的……”
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仿佛真的可以预见那时候的情形般,还未说完,身后一个冷不丁幽幽的声音便问——
“有的什么?”
善舞顿时身子一僵,静默了一瞬,才面带哭色地转身,凄凄地唤了声,“公主……”
云玖半眯着眸子,一手拿着一把美人扇,遮着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星辉熠熠的眸子,宽大的袖子卷起一小节,皓腕因而露出半截,慵懒地抬了抬眉梢,“金鸡独立,恩?”
似对善舞这个烂透了的形容词感到反感,她微蹙了下眉头,手中扇子便落下,不重不轻地在哭丧着脸一脸懊恼的善舞脑门上敲了下,“好啊善舞,你现在越来越胆大包天了,敢编排你主子了!”
善舞疼得脖子一缩,忙摆手解释,“没有没有,奴婢不敢的不敢的!公主息怒啊!”
说着偷偷从双手缝隙间瞄了眼云玖身后的长袖,使劲儿地给她使眼色,后者不知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只动了下眼皮子,面无表情地冷眼旁观。
翡翠咳了声,温顺的她还是忍不住帮善舞求情,“善舞就是太闲了,公主别往心里去……”
善舞:……她怎么感觉翡翠说完,公主的气场就更可怕了呢==
果然,云玖将手中扇子递给身后的长袖,而后伸手将袖子捋下来,遮住大半只手,再抬眸,懒洋洋地望着善舞笑,“本宫也瞧着善舞你太闲了,不若这样吧——拿着这张单子,去太医院拿些药回来。”
云玖自袖中拿出一张药方,递到善舞眼前。
善舞却是松了口气,这个差事倒是轻松的了,于是她忙讨好地眯着眼笑嘻嘻接过,“奴婢这就去!”
“恩,去吧。”云玖摆摆手,淡淡地应。
于是善舞便小跑着朝太医院去了。
身后云玖望着她欢快的背影,蓦地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来。
翡翠方还纳闷公主竟没有寻善舞的开心捉弄于她,这下,看到这个坏坏的笑,不禁咽了咽口水,默默为善舞升起一丝不太妙的预感——
“公主……您不是给善舞设套了吧?”她抿着唇,心思太善良的她,对善舞总是要格外包容些。也担心善舞一时马虎出了事。
长袖却是蓦地开口,声音微沉,“公主,你将这事交给善舞做,合适吗?”
翡翠一头雾水,心道,难道公主交代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任务,不是捉弄善舞?
云玖一并给两名侍女解答了这个问题,“善舞是本宫跟前的大宫女,她去太医院拿药的消息,定然会被汇报给那几位。再者,这丫头看似大大咧咧的,但是心眼多,本宫不直接告诉她,才能将戏做得真不是?”
“当然了,要是她不走运,恩,被刁难的话,就算辛苦下了。”她的话,长袖明白了,点头表示赞同。只是待二人望过来时,却见她眯着眸子像一只慵懒狡猾的狐狸般,狡黠道。
翡翠:……虽然没懂,但是公主你果然是小心眼的,可怜的善舞!
长袖也默,她可以想象善舞这回是得罪狠了公主。
云玖以袖掩面,打了个懒懒的呵欠,轻声道,“本宫乏了,玲珑——”
站在门口的玲珑闻声飞快赶来,憨厚的脸上带着疑惑,“奴婢在。”
云玖自怀中拿出一封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她交到玲珑手中,原本困顿的眸子里却一片澄澈黑亮,交代道,“务必交到五月手中,告诉他,五日后,郊外湖畔,有事相商。”
玲珑将信塞到怀中,郑重地点头,“奴婢一定带到!”
“恩,小心点,不要叫人跟踪了。”云玖似是想到了什么般,黑眸点点诡异的笑意一闪而逝,嘱咐着。
玲珑再度点头,“玲珑明白。那奴婢现在就去?”
云玖摇头,微沉吟,“午时过后,你拿着本宫的令牌,就说替本宫出去买棋盘。”
理由很充分,玲珑只觉得公主说什么都是对的,都很有道理,继续点头,“好的,奴婢知道了。”
然后又行了礼,出去了。
交代完,云玖便又打了呵欠,懒洋洋地扶着长袖,往里走,“好困……”
长袖嘴角抽了下,“公主,您醒来不到两个时辰……”言下之意,这才清醒多久啊,就又要睡。
她的吐槽之于云玖没有任何作用,“哦,都过了两个时辰了啊,难怪这么困。”
说着歪着脑袋,无精打采的萎靡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