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z市的时候刚过八点,黑靳派来接他们的人早早在车场等候,两人上了车就直接往医院赶去。

雨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沈一饷朝窗外看了一眼,天阴得吓人。

幸好的是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到医院的时候就停得差不多了。

两人上了电梯一人站在一侧黑阗异常的沉默,沈一饷低头看了看他攥紧的手,把手伸了过去把他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牵起他的手。

黑阗低头看了他一眼,紧绷的肩膀稍稍垮了下来。

“叮——”

电梯在十三楼打开,两人走了出去,接他们的人领着他们往病房赶去。

到了门口黑阗急促的脚步却停了下来,手有一次不由自主的攥紧。

沈一饷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进去吧。”

黑阗点点头,抬起手慢慢打开了门。

就在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安姨看着门口的黑阗愣了一下,随即道:“总算到了,快,快进去吧。”

黑阗觉得喉咙有些紧,神色有些不安,安姨看了出来,忙道:“发现得及时什么大事,就是你爸本来就有高血压,以后吃东西都得注意点了,你快进去看看吧,你爸他刚醒,在和你叔叔说话呢。”

黑阗心里得石头总算落地了,长舒一口气点点头走了进去。

黑靳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眼,看见两人点了点头,道:“到啦。”

沈一饷点点头,“嗯。”

黑阗没吱声径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黑慎,一夕苍老这个词此刻放在黑慎身上并不为过。

一场大病后,人总会显得比实际年龄苍老些,何况黑慎早以不年轻。

但是黑阗和黑慎的关系这么多年来一直僵持着,他对黑慎的印象始终停留在那个强硬威严满头黑发的中年男人上。

但是年复一年头发早已染至白头,黑慎老了。

这么多年,黑阗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男人真的老了。

他慢慢走了过去,低头看着这个男人,长大后第一次真诚而简单的喊了一声,“爸。”

黑慎拍拍他的手,点点头,依旧是以前的领导做派,“坐吧。”只是他的手抖得不像话。

“脑溢血的后遗症,过段时间就好了。”

黑慎看了眼自己发抖的手解释道。

黑阗点点头,明白黑慎的要强。

黑慎放下手抬头看向沈一饷,道:“你也来啦。”

沈一饷点点头,礼貌道:“伯父好。”

黑慎点点头,问道:“最近怎么样?开始实习了吗?”

沈一饷摇摇头,“还在陈老师那里学习,明年开始实习。”

黑慎又问:“江市最近怎么样?没什么大案发生吧?”

沈一饷点头,“嗯,没有。”

黑慎放心的点点头,沉默了半天才道:“钱够用吗?两个人生活不比一个人,到处都要花钱,你们两个也都到了该定下来的年纪了,就算没办法领证也要买套房子,这才像个家。”

许多对儿子无法问出口的话只能从别人那里得到答案,这是黑慎的要强,他关心黑阗想去弥补过去的亏欠,却无法表达出口,男人,或者说父亲面对儿子的时候更多的是沉默的关心。

黑慎很少说这么多话,黑阗一时愣住了,过了会才反应过来,双手捏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紧。

“够了,工资够我们用。”

黑慎摇摇头,一个市局队长的工资多少他心里有数,这在过去,不过是黑阗几天的零花钱。

他也知道黑阗是怎样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学会拿着工资过日子的人。最开始出走那段时间黑阗是极其不适应的,十几平米的房子,难以入口的饭菜,那家店得啤酒比较便宜,原来抽的烟为什么这么贵?各种问题接踵而来,他看着他受苦受难,等着他屈服,但是他没有,反而慢慢适应了这些生活。

抛弃家族的光环和庇佑他依旧过得很好,现在过得更好了。

他安心也欣慰了。

“回来吧。”黑慎抬头看向黑阗,外面再好也终究不是家里,而且他年纪也大了,到底希望身边有人陪着。

黑阗没立刻回答,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还有一饷。

黑慎也不急,只道:“平时多回来看看就行。”

黑阗点点头,“嗯。”

黑慎看了眼他的腿,又问:“腿全好了?”

黑阗点头,“好了。”

黑慎放心的点头,“行了,我也没什么大事了,你们两个一大早赶过来也累了,先回去歇歇,中午再过来吧。”

黑靳也道,“顺便整理整理行李,你爸这边有我和安姨看着。”

黑阗闻言点点头,“那行,我们中午再过来。”昨天半夜惊醒就一直没睡,在飞机上也因为一直惦记这他爸一直没睡着的确是有些累了。

黑慎挥挥手,“去吧。”

出门的时候两人正好碰到从外面回来的安姨,“中午过来吃饭,安姨煮你们爱吃的菜。”

黑阗点点头,“嗯。”

“我等会回一趟家里。”

沈一饷看着逐渐电梯里逐渐减少的数字说道。

黑阗点头,问道:“这几天住那?你爸那里?还是去我那里住?”

沈一饷随口道:“都行。”

黑阗轻笑,“哎,这算不算休假了。”知道黑慎的情况并不严重后黑阗明显轻松了许多。

沈一饷想了想,也跟着笑道:“算。对了,你和局里说了吗?”

黑阗摇头,拿出手机,“等出去了我给常婷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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