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并不是一个人的领域。
更多时候，陪衬者，像是灯光、伴奏、场景等舞美元素集合在一起，才会搭配出超凡的效果。有时候单元素无法达到的预期效果，再搭配上另一个之后，却能发挥出超常的水平。
周小芸正在经历这样一个时候。
舞蹈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卡在节奏点上面又用力十足，搭配着光线落在她的头上，练习过成千上万遍的动作在一瞬间大放光彩，一到她上场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变了，一改之前的懒散紧张，这像是一场真正的演出，就算现在拿出去面对观众，也丝毫不能说是逊色。
“这……”戴文也看呆了。
吴平的笔干脆掉在了桌面。
两人都齐齐回头，看向了容清清，虽然他们觉得木子筱也不错，但是这个才是实力与外貌齐飞的偶像人才啊！
戴文知道的更多一些，他一点也不敢相信，竟然让这样的孩子来给某人做铺垫。
不仅台下的人看到了她的潜能，站在舞台上的另一人，赵祺也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周小芸，没有想到这人正经跳起舞来，还是挺好看的吗？
诶？
难道说之前真的是她太有偏见了？
赵祺略微有点出神，然而才几秒钟就挨了一个瞪眼，周小芸忙里偷闲送了她一个惊天大白眼，压低了声音，“好好唱。”
哦。
赵祺也不再胡思乱想，继续唱着她的歌。
容清清全程安静的看着，她将自己的手放在桌面，良久，才挑眉笑了笑，轻声道：“这倒是意外的收获。”
她这句话讲的很轻，估计也没有几个人听见。
话语消散在风中，而有人的命运却因此发生了改变。
直到演出结束为止，戴文才走出了大厅，没走两步撞上同样出来散心的吴平，两人面对面看了彼此一眼，吴平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一根？”
戴文接过，“感觉怎么样？”
两人依着栏杆，楼下是一片繁华景色，几口白烟从口中吐出，吴平看着远方，有点心不在焉，“很一般，除了你们老板挑去的那几个人。”
“……”同感。
吴平奇了怪了，“你说你们老板是随手挑的？真的假的？怎么搁他那儿各个都挺出色呢？”
戴文耸耸肩，这个问题他也回答不了。
“也不是每一个都厉害的，你看那个叫什么萌的，不就挺一般吗……”
“那四个里面三个出色，也是相当不错的比例了。”
“……”
“你说你们老板会不会暗中有一手啊？”
吴平脑洞大开，兴冲冲地回过头来，戴文听了则干笑了两声，实际上他也吃不准，说有经验吧，容清清看起来完全像个外行人，但是说没经验吧，她底下人好那都是事实。
难不成，这还是看运气的？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答案，干脆不想了。
*
周小芸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赵祺就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的样子看起来还有点兴奋，没能从方才的情绪里抽离出来，“不错啊小芸！”
“……”喊谁小芸呢。“你表现得也不错。”
赵祺得了夸奖，突然一下子捂住了嘴，有些泪眼汪汪的望着她。
感觉太浮夸了，“干嘛？”
“没想到你还会夸我……有点想买彩票了……”
“……”
“喂，周小芸，你这么不会讲话，平常是不是没什么朋友啊？”
周小芸瞪着她笑，“是啊，你打算干嘛呢？”
格拉格拉的声音从她的手下发出，赵祺原本还没发现，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一脸青筋暴起，几乎下一秒就能给她来上一拳揍飞的可恨模样。
她连忙往后退，与她拉开安全距离，“喂！我跟你说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能恩将仇……疼！”
脑袋被什么撞了一下。
她回过头去，发现正有人打开了门，站在她身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她。
“对、对不起……”
是童萌萌。
赵祺对这种软妹子没有办法，连忙摆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是我自己走路不看，跟你没关系。”
“……”
童萌萌点点头，视线全程跟黏在地上了一样，她没有抬头，但似乎有话要说，抿了抿嘴张开口，又没能说出来。
纠结反复再三，才缓缓说出了一句。
声音很轻很轻，跟蚊子叫差不多。
“……让我……上去……”
“什么？”
她一说话，童萌萌浑身一抖。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出声，像只被吓坏了的仓鼠一样，眼睛湿润润的，赵祺在旁边看着急啊——
所幸对方深呼吸了两口气，又鼓起了勇气！
在另外两人关爱的视线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跟挤牙膏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憋，“让我……喊你们……一……一起……上去……”
“……”
“……”
终于成功了啊！
童萌萌你真棒！
因为这一个小插曲，三人的气氛又缓和了一点，甚至这一路走上楼，周小芸和赵祺也没有再彼此红脸。到了最高层电梯口，又恰好碰到木子筱。
她的视线和几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倒是生疏得很。
赵祺冲她傻笑了一下，周小芸避开了视线，没有任何回应，童萌萌则是低着头，磨蹭了半晌轻轻地说了声你好。
几人一起来到容清清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