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看皇太极还是如此尊敬自己,略微放了心。其实他也不想放权,可他的身体他了解,现在他连抬手都费劲,太医也说了如果不好好调养,也就这两年的事儿了。
比起这一时的权利,他更珍惜自己的命。为了长久地在汗位上坐下去,他只能如此。
不过他并没有完全信任一个人,四大贝勒之间的勾心斗角他也了解。这次皇太极功劳大,只能让他做大头,但是莽古尔泰和阿敏也不是吃素的,让他们三个好好牵制吧。
“这是赏给你媳妇的,你怎么能随便做主!”努尔哈赤佯怒道,眼中满意的神色越来越明显。
“我们爷是一家之主,媳妇全凭他做主,只希望父汗保重身体。”海兰珠站出来,恳切的说道,一副以夫为天的样子。
皇太极自然很满意,在府里怎么样他都无所谓,但出来时兰儿定是为他做足了面子。
努尔哈赤看着这样的海兰珠,自然也是喜欢的。
“丫头,父汗赏人的东西从没有要回来的,拿去。”
海兰珠再三推辞,最后只得把玉佩收了回来。
下面的阿哥和福晋们看着四贝勒家此次得了天大的好处,说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想到此次是三个贝勒一齐掌管正事,他们也就不敢有任何异议。
说了一会,努尔哈赤也露出了疲态,他最后命人宣德因泽来照顾着,就让儿子儿媳们回家了。
临近天黑,海兰珠和皇太极在一众人的恭维中走出汗宫。
海兰珠感觉这一日格外的漫长,撩起马车帘子看着车外的沈阳城。街道商铺的旗子被扯了下来,货架子上的货散落的到处都是。做生意的正一脸心惊的收拾着自家的摊子,暗自庆幸能保住命就好,就当破财消灾了。
一只手伸过来,把帘子放了下去,海兰珠回头,看到了一脸关切的看着她的皇太极。
“看来大贝勒真是蓄谋已久了,不然哪能搞出这么大的乱子。”
皇太极点点头,也没多解释。其实兰儿还是未上过战场,不知道八旗骑兵的机动性。代善戎马半生,领兵打仗的能力极强,若是早有准备,定不会那么快就被他制服。
不过这些或惊险或阴暗的东西,皇太极并不想告诉自己的小福晋。
海兰珠沉默着,虽然知道外面不会平静,但亲眼见到早上生机勃勃沈阳城变成如今这般,虽说到不了满目疮痍那般,但也是不复以往的繁华,她的心情还是很沉重。
一路沉默着拐进四贝勒府所在的大街,两人都察觉到了不对,掀开帘子一看,街上各府的下人在外面忙碌着,打斗的痕迹还未完全消除。
饶是先前有打算,海兰珠也倒吸了一口凉气。两世为人,她没有亲眼见过战争,看到街上的血迹,她命车夫快点赶路。
四贝勒府也未能幸免,落日的余晖里,李长生正指挥着护院们清理现场。见到主子们的马车行来,他长舒了一口气:爷和福晋回来了,这府里也就有了主心骨。
一行人进了府,快步走到正院,就看到娜仁迎上来:“主子果然料事如神,叶赫那拉侧福晋如今正在偏方等太医呢。”
皇太极不解的看向海兰珠,海兰珠边走边告诉他事情的始末:
原来叶赫那拉氏不知从哪听说今天会大乱,所以联合了几个亲信,叫来了一群地痞流氓,想趁乱混进四贝勒府正院。
海兰珠从她衣服中搜出的那封信,画着通往正院的地图。她恰好要进宫,但又不想这么便宜了叶赫那拉氏,就将计就计把信送了出去,又让高娃和李长生把叶赫那拉氏捉来,囚禁在她的院子里。
贼人们按照地图摸进来,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自然认为是此次的金主,于是自然按照计划对她施行□。
海兰珠顾念着她姓叶赫那拉,也没让事情发展的太过分。于是叶赫那拉氏绝望之时,贝勒府的护院来了。
三言两语说清楚了,海兰珠有点不安的看向皇太极。
皇太极拉着她的手,眼中并无任何不悦。
“兰儿总算狠下心来一回,给她留点教训也好。”
海兰珠总算吃了定心丸,她实在是被叶赫那拉氏那些时不时的小动作搞得烦不胜烦,加上这次她实在是新型歹毒,她自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朝皇太极笑笑,在这秋阳的余晖中,那抹温暖的笑意抚平了皇太极疲惫了一天的心。
“兰儿如此做自然妥当,只是额娘生养之恩、还有姨母在宫中的帮助,此时……”他突然有些难以启齿。
海兰珠自然知道她的未竟之意,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无奈,就像大玉儿前世今生总是在无意中伤害她,但她还是未对她下狠手,这就是亲情的作用。
虽然叶赫那拉氏并不是爷的直系血亲,但额娘和姨母的双重作用下,叶赫那拉氏的存在,是四贝勒关照娘家的一个信号,所以不能轻易动她。
“爷,我都明白的,况且这次我也没受什么伤,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皇太极见小福晋这样,心里十分愧疚。这次幸亏小福晋机警,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他决定了,死罪可免,活罪难赦。
“把她身边的人全都发配出府,兰儿再亲自送一批老实本分的来,让她好好照顾着二格格,别整日想写有的没的。”
海兰珠点点头,果然退一步海阔天空,虽然她饶恕了叶赫那拉氏,可她此次也算是元气大伤:亲信没了,还得整日抄经念佛念。
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