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还未曾开口询问,便听见那个戴着眼镜,有些秃顶的老外语气低沉地朝着两边吼了一句:
“retreat!”
老外说完这句话,又朝师兄和马队长瞥了一眼,焦急道:
“我们快离开这里,温度马上就要提高了,没有太多时间了!”
他说得是一口流利的中文,但是作为中国人,却很容易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是一个外国人,因为老外学习中文,语气方面总是无法达到相同的高度。
他说完便首当其冲,迅速朝着那扇透着红光的木门走去,马队长紧随其后,师兄见我仍然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突然一个跨步走到我面前,而后一手紧紧拽住我的胳膊,硬生生地把我朝门口拖曳而去。
行进之中,师兄又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替我划开了紧紧绑在我身上的绳子,那一批奇怪的战士紧跟着我们,他们手里都攥着探照灯,把我们的前进之路照得宛若白昼。
我这时候才完全看清,原来与这个黑黢黢的洞穴相衔接的是一条天然形成的石头长廊,但似乎经过了人工简单的修葺,道路还算平整。
我们沿着这条唯一的通道,迅速朝外面移动,一路上,我总是在琢磨着这一帮奇怪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和师兄走到一起呢?与此同时,我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居然比起我来时还要高上不少了!
走了不到半个小时,我就觉得有些受不了了,这里的温度实在太高了,简直不是一个凡胎**能够承受得了的,我们都忍不住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褪去,直到脱得只剩下一条裤衩,却仍然难以抵挡扑面而来的热浪。
值得注意的是,我们身后的那几位全副武装的战士,竟没有脱掉任何一件衣服,甚至连背上硕大的包袱也没有丢弃,我一边走一边思考:难道他们不热吗?
我们就像是蒸笼里的包子,席卷而来的热浪慢慢蒸干我们体内的每一滴水分,我想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了,那个领头的外国佬显然也坚持不下去了,焦急地催促着我们加快脚步。
我们又一路小跑了大约十几分钟,眼前的天然长廊竟豁然开朗起来,没跑几步,我便瞧见了前方居然透出一大片火焰般的血红色,把整个洞壁映照得宛若炼狱。
同时,一股简直可以把人烤焦的热浪扑面而来,我想难道已经到达了火山口?
事实上正是如此,因为那个外国佬已经停在了前面不远处,正抬头望着什么,然后又是一阵唉声叹气,接着再次低垂个脑袋,似乎在认真窥探着什么。
我一时好奇心大起,也顾不上要命的热流啦,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刚走到外国佬身旁,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瞅,顿时吃了一大惊!
我们此刻已经到达了火山口,也就是一个硕大的窟窿,直径大约在100米左右,而我们所在的长廊,则是这个大窟窿中间的一个天然洞穴,火山口底部,距离我们所在的位置大约50米深处,只见血红色的,滚烫的岩浆布满了大窟窿的底部,一股股浓重的烟雾不停地从岩浆中升腾上来,呛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栈道被他毁了,我们没有办法出去了――”
我听见那个外国佬垂头丧气地说了一句,我下意识抬头一望,只见高达100多米的悬崖峭壁正以一种威严的姿势俯视着我们,而我记得刚来时的那一道阶梯,此刻却已经踪影全无!
我只感觉脑袋“嗡”地一声,心想我们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了吗?
稍稍冷静下来以后,我开始尝试着想象各种攀援方法,但是又被我一一否决,因为这么陡峭的悬崖,又没有什么明显可供攀爬的受力点,要想人工攀爬上去,简直比登天还难呀!就算能够找到一些受力点,但是这么长的距离,就算体力再好的人,也是无法连续攀援啊!况且火山口的岩石大都是刚刚由岩浆凝固不久而形成的,很不牢靠,若是一个不小心,脚下踩空,掉入那滚烫的岩浆中,岂不是尸骨无存?
气氛顿时陷入了沉默,就连一向面临危险总是能够拿出主意的师兄此刻也闭口不言了,然而马队长却站了出来,面向老外,试探性地说道:
“你们的人带有绳子和登山镐吗?我们可以叫一个人爬上去,把登山镐固定在火山口,然后再顺着绳子爬上去?”
马队长一边说着,一边指手画脚,好像生怕那个外国佬听不懂他的意思。
外国佬听了马队长的话,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膀,一脸无耐道:“事实上,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登山镐和绳子都有,但问题是,由谁来担负这个艰巨而危险的任务呢?”
“我来!”
马队长突然一反常态,站了出来,拍拍胸脯,一副大义赴死的样貌;显然儿子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似乎动了轻生的念头。
“不行!”外国佬突然摆摆手,拒绝了马队长的毛遂自荐,“你和我,显然太胖了!”
外国佬说完,又顺势把目光射向了我,看见我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非常遗憾地摇摇头,然后继续扭动脑袋,然而当他把目光对准师兄的时候,瞳孔中猛地射出一股期盼的火焰:师兄身强力壮,肌肉线条堪称完美,不胖不瘦,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一看情况不对,有点儿不乐意了,忙插言道:“你们的战士不是很厉害吗?”
我的这一句话显然有点儿忘恩负义的嫌疑,那些奇怪的战士刚刚在最关键的时刻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