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它再度哇的一声,吐出来更多沾着血水的碎肉,吓得我双脚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这……这怎么吃?
“邪祟,居然敢在此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突然,一道稚嫩的厉喝声忽然响起。
我抬头一看,却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刚下竹筏,站在河边,看他打扮,一身蓝色的潮流装束,大半夜的还戴着副大大的墨镜,背上背着个黑色的登山包,手上拿着块卷起来的黑色布匹,里面应该包着什么。
看他打扮,应该是从城里来的。
却见他迅速翻开布匹,露出了里面包着的一把木剑,然后他立马撂下登山包,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张黄色符纸,叽里咕噜的默念了几句,一剑将黄符刺穿,朝我冲了过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木剑一出,我心里竟就腾起了种不安的感觉,像是会被这件杀掉一般!
而这时婴灵似乎感受到了威胁,一下子从我背上蹿了下去,然后迅速撞破后头一间木屋,蹿进了里面。
紧接着,屋里就传来两声凄厉的惨嚎,是屋里的人被害了!
“还敢害人,我雷小帅今天饶不了你!”少年怒道。
然后他就从我身边冲了过去,我都来不及提醒他这可能是婴灵引他过去的圈套,他就径直跑到了木屋门前,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直接贴在门上,然后咬破了左手中指,一指点在黄符上,然后我竟就看到黄符当中扩散出璀璨的金光,驱散了我眼中所见的灰色,随即金光化作了九道金色绳索,一下子将整间木屋都给缠绕了起来,似乎要把婴灵封锁在内。
而在这些绳索之上,我感受到了一种让我相当恐慌的力量,好像一碰就能让我灰飞烟灭似的,让我精神有了些许恍惚,九道金色绳索却一下子消失了,只有一张看起来很普通的符贴在门上,不过我发现自己看到的周围景象也不再是灰色。
这让我顿时明白,这些金光只有邪祟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而我的注意力被金色绳索给破掉了,暂时没有了鬼眼的视觉。
“天师九缚符,这小子来头不一般!”这时耳报鬼突然惊道,“我建议你快跑,他年纪虽小,却是个阴阳师,你现在半人半鬼,事后怕是会被他看出什么来,我的存在恐怕也很难逃过他的眼睛。”
“什么!你这意思是说他干得过婴灵?”我大惊道。
“干不过,但是婴灵今晚肯定不想跟他纠缠,到时候倒霉的可是你跟我。”它急道。
“呜哇……”
突然,那间木屋内传出了婴灵的惨叫声,下一刻,木屋正面砰的一声响,婴灵的脑袋竟从雷小帅脑袋顶上撞了出来。
“哼,邪祟,看你往哪里逃!”
雷小帅一声怒喝,即刻挥动木剑,一剑刺了过去,但婴灵反应迅速,立马就把脑袋收进了屋里,让他刺了个空。
这雷小帅不知怎的就突然出现了,但耳报鬼说得对,我现在半人半鬼,婴灵逃走后,指不定他就会把我当成邪祟给对付了,因此我掉头就跑,立马就蹿上了山,躲到树林里去了。
今晚可真是凶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心脏都快受不了了,趁雷小帅的突然出现,也好让我休整休整。
只是冰棺这事越发玄乎了,不止有个女鬼,还有个婴灵,要是带走了冰棺,这两只厉鬼都会缠上我。
而对于这突然出现的雷小帅,我自然是很好奇,耳报鬼似乎能看出些名堂,我便问道:“这雷小帅什么来头?”
“应该是天师宗的弟子。”它说道。
我顿时一愣:“门派?扯什么犊子!”
“这世上还有一些自古传下来的隐晦阴阳世家跟宗门,就如同茅山一般,但说到底茅山也只是道教一个分支,而一个茅山派也分上茅山三十六,下茅山七十二等一百零八派,更还有二十四清堂跟三鬼派等传承,整个道教的分支到底有多少,这些分支又是否还存在,一般人哪能知晓。”它不屑道。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问道:“难道这天师宗也跟茅山派一样?”
“天师宗要更加神秘些,传承四大天师,张道陵、许逊、邱弘济、葛洪的道统,分地狱道跟生杀道两派,不过据我所知,地狱道名存实亡,已经没有传人,而生杀道的传人估计也不超过两位数。”它说道。
我心头一惊,这四大天师我略有耳闻,是道教史上最为重要的四大天师,其中的张道陵更是将老子创立的道家思想宗教化,创立了道教。
天师宗传承这四人道统,应该非同一般才对,不过据耳报鬼的话,天师宗已经完全没落了。
但做为天师宗的弟子,雷小帅怎就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问题想也没用,也无需多管,只要明天能顺利带着冰棺跑路就行。
而既然有他出现赶跑婴灵,水寨今晚是不会有事了,所以我今晚也不用再去管什么,兀自找了棵大树,靠在树身上就睡了……
……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太阳早就高升了,我是被肚子饿醒的。
我现在虽说是半个鬼,但也不能不吃饭,但现在李叔跟汪婶都死了,我连蹭顿饭的地方都没有了。
本来这时候寨主应该会差人来把我给赶走,不过估计是找不着我在哪,如果带着冰棺的话,我得坐竹筏,迟早会被他知道行踪,现在正好去他家蹭顿早饭,跟他说明冰棺的利害之处,让他派条竹筏送走我跟冰棺。
因此我便下了山,径直往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