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仁瑞瞪眼道:“你就用这个法子收买人心?”
刘青峰不答反问:“舅舅,这事您还用更好的法子?”
张仁瑞叹气道:“我在青城二十年,日日都盼着升职,却次次落空。现在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和你在青城大干一场,却要升职了。”
刘青峰说:“舅舅,升职终究是好事,下马若能有舅舅这样一个县令,是下马百姓的福气。”
他在李砚的服侍下穿好衣服,继续说道:“只是,现在还是要辛苦舅舅。今年青城难得没有冻土,朝廷有令所有劳役继续服役不得回家,还要请舅舅亲自安抚。分地之事,也不能耽搁。”
张仁瑞起身道:“你还是好生歇着吧,前面有我在,不会出什么大事。”
腊月二十,刘青峰在张仁瑞的催促下,离开青城回到下马。此时,下马刘家已经接到皇上的圣旨,赏刘雨儿东州一个五千亩的庄子,同时赏了刘家一道金牌。从此刘家人在东州种植白叠子再无阻碍。
刘来福收到圣旨没什么感觉,庄子是给女儿的,皇上让刘家去东州种白叠子,可刘家今年白叠子遭灾,又因为青城开荒、再建牛场,若不是有成衣坊和商行在,刘家已经开始吃老底了,哪里有银子去东州买地?现在刘家只能靠刘雨儿出银子买庄子了。
刘雨儿接到圣旨却是眉开眼笑,手上多了一个庄子不说,还可以在东州随意种植白叠子,织造坊的白叠也被定为贡品。再算上今年她在青城拿的荒地和运河一岸的土地,她觉得自己现在算是真正大土豪了。不过,她可不敢太得意,家里有不少人都盯着她呢,而且包括自己的爷奶。
刘青石几个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去东州大干一场。刘青海也动了同样的心思,他私下找到二叔。刘来福听了他的话说:“青海,家里的规矩不能坏,而且家里也没银子去东州开荒,你要是想去陵州只能找滕总管。”
刘青海不解地问:“二叔,为何要找滕总管?”
刘来福说:“雨丫头听滕总管的。”
“二叔,难道二妹妹不听你的?”刘青海更加不解了。
刘来福说:“哼,她要是听我的,还会背着家里偷偷摸摸地买庄子?”
刘青海无语,这个二妹妹比自己厉害多了,自己这个书生还真是百无一用。
转眼,就到了年三十,刘家今年过年最热闹,因为刘兰花和刘兰英两家都在,在客院摆了五六桌。刘大田看到一屋子令人骄傲的儿孙,难得地醉倒了一次。
这个年三十,庞显照列没有到刘家凑热闹,往年都是和滕青两个人过年,今年又多了一个周聪。
三人喝了两壶酒,庞显借着酒意问:“周聪,我看你这些日子读书总是心不在焉。你能否告诉先生,吏部侍郎周景源究竟是你什么人?”
滕青闻言不由多看了周聪几眼,他总觉得周聪眼熟,原来是和那个周状元长得一般无二,活脱脱就是另一个周状元。
周聪不敢看庞显,只低着头道:“先生,我不认识什么吏部侍郎?”
庞显叹道:“这位周大人也算是我的好友。他是永昌九年的状元,不仅满腹经纶,还为人正直、为官清廉,又有情有义,却不想他命运坎坷,如今落了个无后的下场。”
周聪义愤填膺地说:“先生,这种无情无义的伪君子,落得这样的下场是他的报应!”
滕青一愣说:“周聪,周大人在青州为官时,人称周青天,怎么到你口里就成了伪君子?”
庞显看着周聪说:“周聪,你是不是听说过什么?”
周聪气愤地说:“二位先生,就是这个周、周大人,他中了状元之后,忘恩负义,为了自己能攀龙附凤,无端休弃发妻,还博了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名声,这样的人不是伪君子又是什么?”
庞显盯着周聪问:“周聪,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周聪犹豫地说:“我,我去过他的家乡宿州徐县,听徐县的百姓说的。”
庞显呵呵笑道:“周聪,你既然不认识周大人,怎么会知道周大人的祖籍?”
周聪支支吾吾地答不上话。
庞显继续说:“周聪,当年周大人中了状元入了翰林院后,就让人回家接父母和妻子进京团聚。不想,家中却传来噩耗,他的发妻已经重病离世。周大人知道消息后大病一场,不顾父母之命,为亡妻守孝三年。三年后,他在父母的催促下,迎娶了当今宰相宋大人的女儿。本来,他与宋夫人琴瑟和谐,到也说的过去。可是,几年后周大人与妻子陪着父母回乡祭祖,意外得知发妻尚在人世。虽然他多方寻找,却一无所获。此后周大人一心只有发妻,冷落了宋夫人,与宋夫人日渐疏远。周大人也因此得罪了宋大人,久居侍郎之位,再也未能升迁。他与宋夫人虽然只有一女,却因为发妻之故,再没有纳妾,以致无后。你说,周大人怎么无情无义了,又怎么忘恩负义了?”
周聪听了泪如雨下,问道:“先生,您说得都是真的?”
滕青道:“周聪,周大人的事情京城虽不是人人皆知,可知道的人也不少,庞先生何苦骗你?”
周聪哭道:“两位先生,你们不知道,当年周大人回乡时,我娘也带我过去了,我娘一直不相信他会辜负自己,想找、找他问个明白,可是我娘看到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还抱着一个孩子,就信了当初周家人的话,从此我娘就带着我去了青城,再也没有回过宿州。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