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笙闻言轻轻一笑,看她挂了电话。
今笙生的白,骨架又小,一头黑亮的秀发,骨骼匀称,一张脸没有特别张扬的好看,是极干净舒服的长相,俗称,别人家的孩子。老一辈的人就喜欢这种长相性格舒心的小姑娘,当下站在阳光里轻轻一笑,直把老师的心给笑软了。
四十几岁的女老师雷厉风行,对着自己得意的门生,言简意赅的切入主题:“之前让你考虑的事想好没有?想读博吗?”
今笙顿了顿,随即摇头,实话实说:“......不想。”
这件事张老师已经找她谈过几次了,张老师的意思,是希望她继续深造,并直言可以把自己的博士导师介绍给她,提供帮助。
这几个月,今笙一直在为这事纠结,也一直没下决心——以前这些事情总是那个人在身边提意见拿主意,现在剩她自己,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把一件事的利弊条理清晰明了的掰扯清楚,是件这么困难的事情。
她心里是想工作的,想多历练,可又觉得继续深造也是不错的事情。
纠结的要死。
直到前天,那人一封邮件准时发过来。
【在想读博还是工作?】
【......嗯。】
【想好了吗?】
【还没有。】
【我帮你。】
......
【不用。】
那边沉默片刻,消息才再次发过来:【跟自己的心走。】
今笙没回,看着邮箱页面发呆。
她想问他,如果我对我心里的那个选项感到害怕,怎么办啊?
如果我选错了,怎么办啊?
所有人的期待都与我的内心相悖,怎么办啊?
1.插班生
纪悄在办公室里等了快一个小时,高二年级的组长才姗姗来迟。
一个头发短短身材矮小的中年女人一进门就在桌上一顿乱翻,拿出几份资料,视线在上面的照片和眼前的少年之间转了好几圈,公式化的问,“纪悄?”
纪悄点头。
女人道,“你班主任不在,我带你去班级,走吧。”
上课铃声已经在二十分钟前打过了,u大附中的高二年级在四楼,纪悄随着中年女人一路从(10)班走过来,上着课的莘莘学子们无不透过巨大的窗玻璃好奇地打量他们。
终于走到(1)班前,讲台后口若悬河的秃顶老头看见他们便停了下来。
年级组长先在教室里环视了一下,当看见倒数第二排的某个位置空着时,眉头不由一皱,小声问,“阎澄不在?”
老头同样皱眉,口气中似带着不满,“嗯,同学说是明天有篮球比赛,队里要训练。”
中年女人点点头,嗓音软了些,“是有个比赛,我等等去问问……”说着又在身边的纪悄背后推了一把,指了指不远处另一个空着的位置道,“你就先坐那里,教材和其他东西等你们班主任回来再安排。”接着又和老头耳语了几句就离开了。
纪悄提着空在全班的注目中走了过去,那位同桌直到他来到跟前才有些不情愿的把自己的东西从隔壁收了过来,让纪悄坐下。
“咳咳,我们继续……”
秃顶老头连着敲了好几下桌沿才将众人胶着的视线从新同学的身上转移回来,板起脸痛心疾首地教育。
“开学第一次摸底考,全班的及格率才三分之一,这都只是上个学期的知识,不过一个暑假你们就全都忘了,我接下去的课要怎么教……”
劈里啪啦唠里唠叨了足足十来分钟,后面的男生都打了无数个哈欠了,老头才拿出一叠卷子开始报分数,由高到低。
“蔡晓蒙94,也是这次全年级的最高分。”
他说完,坐在第三排的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站了起来,在一片欣羡的眼神里领走了自己的考卷。
“黄凯90,汤文倩88……”就这么一路念着,老头手边的及格卷子也越来越少,原本还抱着无所谓态度的人都纷纷收起了脸上的轻松来,直到只剩最后一张。
“完了……”纪悄听见有人轻轻啐了一声。
老头把这张卷子拿在手里甩了甩,不爽道,“阎澄,60分。”
“哎!”忽然纪悄身后站起一个男生嬉皮笑脸道,“朱老师,阎澄不在我来替他拿,我来我来!”
姓朱的秃顶老头冷哼一声把卷子扔给了他,想开口教育的话因为本人不在场,只能生生吞了回去。
接下来就是分析考卷,期间同桌也没有把卷子拿过来和纪悄一起分享的意思,纪悄看了一会儿黑板,觉得没劲的转头盯着窗外空荡荡的操场再没动过。
下课前,老头说由于不及格人数太多,他还是打算给大家一次机会,下个星期补考,如果表现再不好,那就没人能救你了。
朱老师走后,班里的气氛低沉了没多久又开始热烈起来,大部分学生都在抱怨数学老头的不近人情和考试死难死难的程度,间或夹杂着部分好奇的目光和议论之声落到纪悄这里,纪悄则一直低着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下一节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大概三十来岁,不止长得人高马大粗犷彪悍,十足的北方汉子样,而且顶着一个亮堂堂的光头,还有个很霸气的名字,叫武铁,外号“铁哥”,脾气直,嗓门大,教高二(1)班和(3)班的语文。
他一来就先介绍了下纪悄,说是插班生,让大家好好相处,多的也没说。纪悄只在被念到名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