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淮镜正在潋月殿补觉,房间里香雾缭绕,是淮镜一向喜欢的白檀香。
让淮镜保持充足的睡眠,一直是白枕辞与淮镜二人的相处中的头等大事,只要淮镜在睡觉,白枕辞便一定不会去打扰她,她睡饱了,心情才会好。
可白枕辞不打扰她,自然有人会打扰她。
空旷的大殿内回『荡』着急促的脚步声,并且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喊声。
“淮镜,我把煓尘给你逮回来了!”
接连三声,淮镜醒了过来,睡意惺忪地睁开眼,知道声音的来源,起床气的气头便有了去向。
大殿内,悬烛一身石青『色』长裙,简单大方,风尘仆仆。她的身后,是一脸做了错事,不敢见人的煓尘。
“兄长?”淮镜挑了挑眉,见得悬烛的表情,便知煓尘此番定然如她所料,没有半分冤枉他。
“妹妹,你……那个……你如今感觉如何?”面对淮镜的直视,煓尘目光闪烁了好几番,终是没有着落,咬了咬牙,笑得谄媚。
淮镜裙摆一甩,自然而然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半躺下,慵懒的神情更是让煓尘深感不妙。
“兄长,六百多年前,我灰飞烟灭,若不是因我之前在昆仑山织就的结界被撞碎,大部分神力散落在昆仑山境内,可容白泽替我搜集齐神力助我转世,我早就湮灭,见父神去了!”淮镜气得抬眼望着天花板,她怎么有个这么不关心她死活的兄长啊!
“我……淮镜,你听我解释,你是不知道啊,西海之滨那个岛上的木果酿出来的琼玉饮太好喝了!我一喝就喝多睡着了,忘了回来,醒过来又喝,又睡着了忘了回来,醒过来又……”
淮镜听得脑仁疼,抬起右手『揉』了『揉』太阳『穴』,打断煓尘,道:“我是不知道,但是你差点连我葬礼的没赶上!一失踪就失踪六百多年,要不是我还能回来,让悬烛去寻你,你是不是要在那个什么岛上喝一辈子啊?”
煓尘提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心虚的理智拦住了,咽了咽口水,低声认错道:“我知道此次误了事,以后便也不会如此了。”
“金乌,站过来!”淮镜见煓尘认错,也不好再追究什么,毕竟自己才是妹妹。但煓尘这喝酒误事实在不是头一回了,她不愿意就这么算了,只好拿煓尘的坐骑出气。
原本战战兢兢栖于煓尘左肩上的金『色』火鸟,见淮镜笃定地拿手指着她旁边的桌案让它过去,本能地往后退了退,差点跌下煓尘的肩膀。
“站到这里来。”淮镜再次指了指,并且在桌上画了个小圈,示意金乌站进去。
金乌委屈地嗷呜了两嗓子,见煓尘没有任何护短的意思,一步一跟斗地跳进了桌案上的小圈里。
“金乌,你是我兄长的坐骑。载不教,你之过。兄长在西海之滨喝酒不归,你非但不劝阻,也不提醒他,还知情不报!你可知罪?”
“嗷呜……”金乌一身火焰羽『毛』燃得热烈,经久不衰,却在淮镜发火之时,从来不敢辩驳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