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九王爷迎娶了王妃,本来喧嚣一时的淇安街坊总算安静了许多。
倒不是因为大家没得话题可以讨论了,着实是因为九王爷此举让人捉『摸』不透,人尽皆知付晚闲是付太傅的嫡孙女,却自幼蠢笨,学啥啥不会,许多管家子弟都避而远之,甚至舍弃了攀附付家得意攀升的途径。
而九王爷云更阑娶了付晚闲一事,渐渐从众人的大『惑』不解变成了一段佳话,世人都羡慕非常。
最为市井街坊所津津乐道的,还属江湖人称武痴的叶涤忽然在京城淇安现身,并且成了九王妃的随身侍卫。
世人皆觉得,这九王爷宠起老婆来,还真是不把任何不可能的事情放在眼里。
九王爷云更阑与其他王爷不同,根本不爱搭理朝廷中事,整日便是带着王妃游山玩水,哪里凉快待哪里,在这炎炎夏日,羡煞没地儿乘凉的淇安人。
这天夜里,淇安城北山巅。
无风无月,星幕低垂,星星点点如漫天星河倾洒人间。
山顶有一座小木屋,夏夜草木清香,连蟋蟀的叫声都变成清透了许多。
“闲儿,快睡吧,明日我们回王府,有个……”云更阑正在说着什么,却忽然听得屋外有了动静。
晴朗的星空下,一青一白两个身影正在小木屋后过招,青衣青年明显手痒多日,恰逢一个来路不明之人接近,总算可以比划比划,稍微有些兴奋,打了好些个来回。
待得云更阑出门见得这一场景时,身着青衣的叶涤已经被锁魂索捆在一颗大树上动弹不得,失去意识。
抬眼望去,不远处,一名紫发白衣的男子正于夜风中站定,抖了抖袖子,片刻不忘整理仪容仪表。
“果然是……”白衣男子笑着看向云更阑,礼貌而不失气度,“神君如此兴致倒是难得。”
云更阑本是无意与他搭话,挑了挑眉正要转身进屋,却忽而眉头皱了皱,眼眸中带着三分疑『惑』七分惊诧,更多了些探究与不敢置信。
“你……”云更阑面向白衣男子,深邃的瞳孔在星空下让人捉『摸』不透,“便是地府的判官?”
魏畔之笑得谦逊有礼,道:“正是下官,神君可有何吩咐?”
云更阑眸『色』中的疑『惑』更甚,似是要把面前这人看穿。
半晌过后,许是自觉这样打量人家着实也不太好,收回目光,正『色』道:“大人来此处,所为何事?”
“为这屋内之人。”魏畔之虽是地府的判官,却不是鬼族之人,本着明人不说暗话的原则,答得也是十分干脆。
云更阑敛眉回过头,不再看魏畔之,冷静道:“此事无需冥府『插』手,有劳大人走这一遭了。日后得空,我会去冥府拜访大人。”
话音刚落,云更阑已进了屋,小木屋的门关的力道很轻,似是害怕吵着屋内熟睡之人。
魏畔之抬头看了看当空的朗月,皎洁而远阔,流云行于月前,仿佛玉盘上绘制成的水墨。
白衣之人笑了笑,一眨眼,消失于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