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不记得自己被他逼迫,当了二十年的活死人吗?
淳于雄握住外孙女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然后看向淳于鸣道:“大哥,你我一母同胞,二哥已经去世多年,如今就剩下你我兄弟二人,你既诚心悔过,我自然不会对你赶尽杀绝。”
“不过,淳于家一向赏罚分明,你自去黑狱山领罚,回来后就颐养天年吧。”
“谢谢三弟。”淳于鸣感激涕零。
等到淳于鸣爷孙俩出去,季攸宁还有点回不过神。
她震惊极了。
睁大眼看着淳于雄,不相信外公就这么原谅了他。
“外公,那个人是魔鬼,您怎么能相信他?怎么能这样放过他?”她的情绪很激动。
姜以南抓住女孩的手臂道:“攸宁,别激动。”
淳于羲和有些不可置信,她知道攸宁上辈子经历了什么,知道那个人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也可以想象到。
所以,她理解攸宁的情绪失控。
可不说上一辈那些事情,就说当下。
二十年前,那个人害的三爷爷成了活死人。
还将淳于家带入了尘世纷争,这些难道就算了?
虽然她知道黑狱山的惩罚有多残酷。
可都是那个人应得的。
淳于雄叹了口气,“乖孙女,外公老了。”
这句话让季攸宁平静了下来,她定定的看着老人。
“孩子,你有兄弟姐妹吗?”老人问她。
“没有,我妈生了我一个。”
淳于雄微微叹了口气,声音宛如着深秋的风一般悲凉。
“淳于家人丁单薄,羲和父母的事情我刚刚从大哥那里听说了,如今我们淳于家的小辈就你们三个。”
“淳于家从古到今快一千年了,不知不觉中走向了下坡路。”
他看向季攸宁,浑浊的双眸沧桑而悲凉,“无论他是真心悔过还是假意骗我,我都不能把利刃朝向他,他不仁我不能不义,你明白吗?孩子。”
季攸宁抿着粉润的唇瓣,说不出其他的话。
淳于雄握了握季攸宁的手,“放心吧,外公就算睡了二十年也还是淳于家的家主,而且七色花已经与你契约,你的身份不仅是我的外孙女,还是七色花选定的下任家主,那些人不敢造次。”
“外公。”季攸宁声音软软的带着些微的沙哑,“从今以后我会保护好您的。”
夜幕悄悄降临,晚上的风冰冷刺骨。
在冷风的吹拂下,季攸宁的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回想白天发生的事,她的面色一片沉重。
淳于鸣的悔过让她始料未及。
她本以为接下来他们有一场硬仗要打。
却不想,那人直接认输了。
这让她有点猝不及防。
季攸宁不相信那个人真的悔过了。
他上一世的疯狂好似发生在昨日,那些事实告诫她,他不是人是魔鬼。
魔鬼会知道悔过吗?
不会!谁都有悔,他不会。
那么他为什么会认错会低头?
难道是因为七色花,他知道七色花认她为主了。
所以心生忌惮,故意认错悔过,先保全自己,再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