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乐仪如遭雷劈,恨恨呆住,一双眼死死盯住观岚,“你听错了吧?怎么可能是他?他怎么可能舍了我而娶了旁人去?”
观岚吓了一跳,瑟缩着躲闪,“姑姑饶了我,我也怕是我听错了……终究我进宫晚,那些人名和事儿,说不定是给听串了。”
“再说了,陈太医既然早与姑姑有盟约在先,他是怎么都不会背弃了去的不是?便是皇贵妃主子是六宫之主,几乎跟事实上的中宫一样,可是陈太医就是再畏惧皇贵妃的威仪,可是也还是有机会当面辩解了去,以早有婚约为由,推拒了皇贵妃的指婚去不是?”
乐仪死死盯住观岚,“……不,不,我这会子倒觉着你说对了!”
她被关进咸福宫里去陪着八公主,这一晃都好几年了。可是陈世官却再没来看过她!
她起初还以为,她跟八公主的情形尴尬,堪比被圈禁一样,所以陈世官也进不来,这才见不到面;可是后来皇上许是也心疼八公主,渐渐的门禁没有那么严了,尤其是在颖妃名义上抚养八公主之后,她和八公主还能时不常走出咸福宫来,去给颖妃请安了……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设法托人去联系陈世官,想要见面,可是陈世官却托辞许多,总归是始终没能见上一面。
这般想来,观岚的话便不是没根儿的事了。
想到此处,乐仪深深吸一口气,却不想那口气将鼻尖儿都给冲酸了。
“是了,是了,他八成已是有了旁人了……”
乐仪一个摇晃,观岚连忙给伸手扶住。
“姑姑先别急,我倒觉着是我说错了。陈太医他必定不是那样的人,不然姑姑也不会将一生都托付给他去。就算皇贵妃指婚,陈太医也一定会当面向皇贵妃说明情形去!”
“况且皇贵妃主子又是何等英明之人呢,她如若听说陈太医自陈情形,皇贵妃主子必定不会强人所难,更不会活活拆散姑姑与陈太医的良缘,只为成全她自己位下的女子去啊!”
乐仪却反倒红了眼圈儿,冷笑着低吼起来,“她能!姑娘你说不能,只不过是因为你年纪还小,进宫又晚,你不知道她与我主子之间的恩怨!”
“她就是不至于拆散别人的姻缘,可是她若知道是我与陈世官有情,那她非但不会成全,她反倒会故意从中作梗,然后再彻底毁了我的念想去!”
乐仪恼恨地将这些年婉兮与戴佳氏的恩怨逐一说来。
观岚也听傻了,“哎哟……原来还有这些事儿啊。那,那我也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只能说,既然有这些恩怨在先,那人非圣贤,就算皇贵妃主子一向是最英明之人,这次却也难说……”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子,直到宫墙夹道里又走来旁的宫里的人,两人才急忙道别了。
观岚临走也没忘了许诺,“姑姑放心,我这就回去禀明我们常在小主儿。我们常在小主儿既说了要帮姑姑出宫,那必定会将话过给我们老爷去的。姑姑暂且等一等,说不定很快就有好消息了。”
乐仪痛哭流涕,又咬牙切齿地回去了,观岚这才不慌不忙地回御花园,跟永常在会合。
两人一起回畅春园去,路上观岚将这一番话娓娓转述给永常在听。
“主子说,奴才这话说得还算明白?”
永常在十分满意,伸手捏了捏观岚的手,“不愧是我名下的女子,就是这么冰雪聪明。”
乐仪得了夸奖,自是欢喜,“奴才的一切自都是小主儿给的,那奴才在这后宫里,自只认小主儿一个。旁人,都不是奴才的正主儿。”
永常在满意地舒了口气,“回头我自会叫我阿玛替你好好儿照看你母家。你就放心吧。”
观岚跟永常在心满意足地挑完事儿就走了,乐仪回到咸福宫,越想越是不对劲,越想越是委屈,也越想越是——愤恨。
应名儿抚养八公主的是颖妃,可是颖妃却原本就是皇贵妃的人;如今颖妃又是为了抚养皇贵妃的十七阿哥这才顾不上八公主和她们的!
还有那个薄情寡义的陈世官……他本也是海宁陈氏,便是祖上被除籍,可是那血管里的血却还是错不了的!想那陈世官当年是怎么能被拔入太医院来的,还不是与婉嫔她们有关?而婉嫔说到底,还不同样也是皇贵妃的人?
更有那个抢了她好姻缘的玉萤,就更是皇贵妃位下的女子!
这一场婚事,更分明就是皇贵妃故意给搅合黄的。就因为皇贵妃还在痛恨戴佳氏,可是戴佳氏已经死了,皇贵妃便不肯放过她和八公主去,这便故意将八公主给没人管了,而再将她的姻缘给毁了!
乐仪越想越是难受,只觉她自己头上的天已经彻底都塌了。
她躲在自己的耳房里哭,消息便被其他的女子给禀报给了八公主舜英去。
自从戴佳氏死后,颖妃也渐渐来得少了,八公主自是将一颗想念母亲的心都转移到了乐仪这儿来。听说乐仪在哭,这就放下了弓箭,赶紧跑过来看乐仪。
“姑姑,姑姑,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姑姑了,姑姑告诉我,我去找她,替姑姑出气!”
几年的沉寂,八公主舜英出落得越发英气夺人。
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