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每次大汗淋漓地结束,都叫体力耗损,可是他却都并未放在心上。他毕竟才二十二岁啊,正是一个男子身子最强健的时候儿,便是这么点儿损耗,睡一觉便足以补回来了,他便也并未放在心上去。
况且虽说坝上草原已先来秋凉,可终究还是八月里啊,便是折腾些,也冷不着、冻不着去。
两人心同此处,便越发动情尽另笙歌,尽夜贪欢了去。
每次尽兴而眠,永琪因满身出透了的汗,便都推开丝被去,尽仗着自己年轻力壮,全然不将坝上草原夜里的秋凉放在心上半点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般的不小心,在皇帝到达巴颜沟附近诸大营,连日哨鹿之时,永琪再上马,便总觉腿上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来。
可是那疼痛却不在表面,从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来;那痛是隐在肌骨深处,『摸』不着看不见。
永琪也曾有心想召太医来瞧瞧,可是一来无法准确描述病情,二来也是不想泄『露』自己是贪欢所致;三来,他更担心太医会劝他休养,放弃上马行围。
他便依旧仗着自己年轻力壮,便也不将那疼痛放在心上了,没叫太医来看。
心下也是想着,总归待得回京之后再叫太医来看,一切也都还来得及。
也是因为相同的原因,他这腿上的疼痛,便连胡博容都没有告诉,唯有自己一个人咬牙藏着。
先前几日还好,可是这日哨鹿时,因哨鹿要连续两日;头一日追逐鹿群,将鹿群驱赶入窄仄之地去,所有参与行围之人就在山林之间『露』宿一晚,第二天趁着天蒙蒙亮,鹿群喝水之机,左右形成合围去。
这一晚在山林之间『露』宿,又受了些秋日坝上草原的寒『露』,永琪的腿便疼得更钻心刺骨了起来。
可是天亮时哨鹿在即,他只想着不顾一切拔得头筹去,哪儿还顾得上自己的腿去呢。
待得天蒙蒙亮,随着鹿哨漫山遍野的响起来,左右合围形成。鹿群慌『乱』逃生,众人便都跃上马背,吆喝而追。
这样晨雾蒙蒙的林间,阳光未起,晨『露』未干。远处的草尖儿、树梢上,甚至已经隐约接了霜气去。
在这样儿的情形下纵马狂奔,他的腿便真真儿成了酷刑,叫他连马鞍都要坐不住了。可是他一心只顾向前,不惜一切去,这便在马匹四蹄腾空,要越过一根横在头里的树杈时,他的腿便夹不住了马腹,整个人从马背上跌落在地!
周围跟从的宗室子弟、侍卫们都惊住,纷纷急急勒住马头,下马前来救护。
永琪不想如此示弱,忙伏地摆手道,“我没事!你们快重上马,哨鹿要紧!”
随身的侍卫终是不放心,这便都坚持要查看永琪伤处。
见永琪捂着腿,这便都打千儿跪下,请求永琪卷起裤管。
永琪推却不了,便也不得不卷起裤管来。却也只见外皮只有擦伤,倒没什么要紧去。
永琪便也放心一笑,“早说过了,不过是跌了一下,全无大碍!来,咱们一起上马,非拔得今日头筹去不可!”
永琪因放下了心,重新上马,腿仿佛也只是表皮擦伤的那一点疼;之前潜伏在肌骨深处的痛楚都不见了。他自加倍奋勇,不顾一切,勇往直前!
哨鹿的不光有皇子皇孙这些男儿,更有内廷主位、皇子皇孙们的福晋。
今日便连舒妃、颖妃、豫嫔、容嫔等都亲自上马,陪同皇帝周围,一同行围。
女人们自不计较猎物多少,都只为了帮衬自己的夫君罢了。
舒妃、颖妃、豫嫔、容嫔当中,还以出自厄鲁特蒙古、身为成吉思汗后裔的豫嫔骑技最好。她便一马当先,甚至将皇帝身畔的侍卫们都给甩开到一旁,亲自执了撒袋箭囊。皇帝搭弓『射』箭,她便递上箭矢。
同出自科尔沁蒙古的绵德福晋阿日善(意为“圣水”),自也跟从在自己的夫君绵德身边儿。
皇孙“绵字辈”的自都在一处,都以皇家的长房长孙、定亲王绵德为首。阿日善回眸,便看见跟在身后最近的就是绵恩,与绵恩的福晋富察氏。
虽同为皇孙,然嫡庶有别,此时绵德已经是定亲王,绵恩却尚未封爵;而阿日善自己是固伦和敬公主的女儿,皇上的亲外孙女儿,可是绵恩福晋富察氏的父亲福敬,不过只是个副都统。
绵恩便与绵德相差太远。
绵恩便也谨慎小心,自行围以来都是小心翼翼策马跟在绵德背后,绝不超过一分去。便连狩猎,若绵德尚无所获,绵恩也绝不开弓『射』中。
绵恩的福晋富察氏也是与阿日善离得远远儿的,便连衣着都刻意黯淡朴素去许多,绝不与阿日善争短长。
虽说阿日善小心防备着这个小叔,可是绵恩两口子这样刻意的小心翼翼,倒也叫阿日善甚为满意,这便暂且放松了对绵恩两口子的防备去。
既然皇孙里暂且没有敢与绵德争风头的,阿日善的目光便也瞄到了一众皇子身上去。
虽说皇子们都是绵德的叔叔,可是年岁却都是一般大小。如今皇上的储位悬而未定,那么皇子和皇孙便各自都还有希望去。
——不说远的,人家明太祖朱元璋不就是没立儿子,而是直接立了皇太孙,将皇位传给了儿子去么?
还有当年康熙爷早早儿便看中了孙儿弘历,这才有了如今的皇帝去。那这故事,自然也有可能重演啊。
绵德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