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这个路子上来了,婉兮便连忙劝,“你们一个是我姐姐,一个是我妹妹,自都是我最贴心的人。”
语琴和玉蕤也都自知失言,尤其婉兮这还怀着孩子呢,便都赶紧住嘴,赶忙一并往旁的话题上去转。
语琴道,“今儿愉妃算是吃了个哑巴亏,便是反驳了两句,却也都没什么用。叫我瞧着啊,心下倒是解气。”
婉兮玉指轻扬,“因为她心下倒是还有一重凭仗去——便是她不能随驾,可是终究永琪还是能同去木兰的。上回秋狝,永琪因为恂嫔的事儿被皇后磋磨,没能拔得头筹去,那今年他自然要挽回去。”
“永琪倒是也有这个本事,这倒是谁都拦不住的。终究几个成年阿哥里头,永璇腿脚吃亏,永瑢又已经出继,永珹已不是她的对手了。”
语琴倒是轻哼了声儿,“其余皇子是都还没成年,不是他的对手去;可是绵德阿哥、绵恩阿哥这两位皇孙却也都成年,且完婚了去了。便是皇子没人能跟永琪争,可是两位皇孙却未必。”
婉兮不由挑眉,“姐姐的意思是……?”
语琴轻哼一声儿,“绵德阿哥的福晋,可是和敬公主所出的大格格。那位可更是心比天高的主儿,别说她看不上庶出的绵恩,便连永琪这位庶出的舅舅,她也未必放在眼里呢。”
“绵德阿哥是长房长孙,且是年幼之时就已经承袭了定亲王,如今倒是所有在世的皇子皇孙里唯一的亲王去。地位之高,一时自也难免叫前朝后宫生出些猜疑去。那这位绵德阿哥的福晋,自然会在今年秋狝之时,更为怂恿绵德阿哥立功去。”
“到时候儿啊,我瞧着永琪未必如意。”
婉兮听着,便也笑了,“姐姐说的是,我倒也给疏漏了。绵德阿哥的额娘本就是个心比天高的主儿,如今又有了这样一位嫡福晋,那绵德阿哥便是自己想低调淡然,怕也是做不到了。”
玉蕤也是笑,“那今年的木兰,怕是又有好戏看了。”
七月初八日,皇帝以秋狝木兰,奉皇太后从圆明园起銮。
当日便下旨:“朕巡幸木兰,向来恩免所过地方钱粮十分之三。今夏因雨水过多,所有经过地方本年地丁钱粮,着加恩蠲免十分之五,以示优恤。”
皇帝临行时攥了婉兮的手,一再嘱咐,叫她在京里万万安心将养。宫中杂务只交给语琴去,若是语琴顾不过来的,自有胡世杰等代劳。
婉兮也是含笑点头,“奴才也祝爷本次秋狝,万事称心如意。”
婉兮说着,悄然在皇帝手里塞了个小物件儿。皇帝一时猜不到是什么,这便赶紧避开众人,扭身儿摊开手来看。
竟是一挂小秤杆子,上头还挂着个小秤砣。
这便是婉兮所说的“称(秤)心如意”了。
只是这秤杆子非金非木,反倒是——面捏的。
捏好了,送进炉子里烤,烤硬实了,这便也定型了。便如“炉食”一般。
婉兮含笑眨眼,“爷若途中肚子饿了,它还能垫肚子。奴才加了不少上好的青桂蜜,麦粉里头还加了江米面儿,可顶饿了。”
皇帝便哼一声儿,“嗯哼,原来是根‘江米条儿’啊~”
婉兮忍不住笑,扯着皇帝的手臂低声道,“爷真给说对了!那秤杆子的尺寸,奴才正是按着圆子的手指头给做的……爷咬一口这江米条儿,就跟咬着咱们圆子的手指头一个样儿。”
这一句话婉兮本是甜甜蜜蜜说的,可是却勾出了皇帝心下的伤感。
他伸手接过小十五来,抱在怀里亲了又亲,故意扳起一根手指头来,张开大嘴,作势咬了一口,“啊呜……皇阿玛将圆子的手指头咬下来,揣兜儿里,给带走啦!”
小十五也不怕,只咯咯地笑,还举着自己十根胖胖的手指头,“阿玛还咬。还有,还有!”
皇帝转眸望住婉兮,心下的疼惜便更甚,“……你千万别累着。等爷回来,咱们这个孩子又快要见面儿了。想想到时候儿的情景,该有多好。”
婉兮含笑点头,“爷放心去吧。奴才都生养过几个孩子了,还要爷牵肠挂肚去不成?奴才啊一定既能将自己的肚子顾得好好儿的,还能将圆子也照看得稳稳妥妥的。”
皇帝便又攥住婉兮的手,左右瞧瞧,趁着旁人不备,赶紧在婉兮手指头上也亲了一下儿,“……听着信儿吧,爷掂量着快有好消息了,到时候儿必定能叫你开怀一回!”
婉兮虽说暂且没听明白,可是却也是含笑点头,“不管是什么……只要爷这样说了,那奴才就等着。”
皇帝转眸望语琴。
“庆妃,朕将贵妃和孩子们都托付给你。你多辛苦些,万万叫一切都稳妥。”
语琴忙蹲礼,“皇上放心,妾身定竭尽所能。”
皇上走了,婉兮带着语琴等人留在圆明园里,虽说略微有些寂寞,可终是圆明园里花树成荫、水气尤足,倒也叫夏日并不难过。
七月十五,婉兮为小七、啾啾庆贺生辰的时候儿,也如往年一样又将庆藻请了过来。
那一回秋狝木兰,对庆藻来说是梦魇,故此便是再秋狝,皇帝也体恤,便不难为她再跟着去了。
便是这一日,銮驾那边也传来消息,皇上已经到了避暑山庄,叫婉兮放下了心来。
宫中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