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瞳,不许哭。”曲一鸿淡淡无奈,“不能哭。”
他越安抚,她哭得越厉害,哭得鼻子里直泡冒冒。肩头一耸一耸的,全身颤抖着厉害,情绪几乎不可控。
他想勾起她的小脸看看她,安抚她。
孰料,他刚刚勾起她的下巴,她迅速扭开头,小脸却紧紧贴着他胸口。
就是不肯让他看,不肯面对他……
“乖,不哭了。”他柔声安抚,“再哭,估计王叔叔都要跑上来问我,是不是我欺负你了。”
“呜呜——”哭得不能自已的童瞳,闻言哭声总算渐渐小了下来。
“瞧,哭成了小花猫。”曲一鸿凝着她泪珠涟涟的小脸,轻轻抬起手,指尖轻拭她晶莹的泪珠。
“呜呜——”她似乎又要开哭了。
曲一鸿悄然叹息:“果然女人是水做的。谁也不能走出这个怪圈。”
他还以为阳光爱笑的她,在他的庇护下,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哭的感觉。
是他失策了。
“我才不是水做的。我才不爱哭。”童瞳终于松开他,讪讪地辩解。
她的眼睛肿得不像话,不敢抬头,只肯看自己。
“嗯,都是我的错。”曲一鸿莞尔,静默一秒,他颔首,“确实都是我的错。”
“我也有错。”她吸着鼻子说,一小小心吸出个大气泡,更加尴尬了。
他哭笑不得,揉揉她的小脑袋:“要不要再哭哭?”
“啊?”童瞳忍不住一呆,随后脱口而出,“曲一鸿你个大爷,你脑壳一定坏了!”
明明不喜欢她哭,结果还劝她再哭哭。
他八成被她哭得头晕,话都说不明白了。
童瞳之前不知天高地厚的调调一出来,曲一鸿松了口气:“想哭就哭。乖,听我的,哭个痛快。不过……”
他语气一顿。
“不过什么?”童瞳喃喃着追问。
曲一鸿拍拍她细细的肩头:“哭过今天这次,就不许再为这件事哭了。丫头,我们失去的宝宝,凭哭能哭回来吗?”
“……”童瞳讪讪地别开眸子。
“你越哭,害你的人越开心越得意。对不对?”曲一鸿循循善诱,“所以,以后都不能哭。”
“……”好像就是这么回事,童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不就得了。”曲一鸿轻轻吐出一口气,“我们以后得让伤害我们的人哭,那才是硬道理。”
童瞳深呼吸,眸光晶莹:“对不起!”
不管怎么说,她丢了个宝宝,失去个宝宝,都是她的疏忽引起。
“你不是说,应该是我对不起你吗?”曲一鸿挑挑眉,“你还说,都是我当初来者不拒,后面才让你开始走霉运……”
童瞳歪着小脑袋,顶着红肿的眼睛,瞅了曲一鸿好一会。
“对喔。”她喃喃着,“你才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为毛我给弄糊涂了。”
话音未落,童瞳踮起脚尖,嗷嗷着扑过去了:“曲一鸿你个二维码,都是你的问题。”
曲一鸿悄然松了一口气。
真不容易,让这个毛丫头拧巴整整一天,总算从死胡同里走出来了。
事情已经发生,家和医院已经查封,医院老板重病在床,随时可能一命呜呼。事情已过去五年,要找到当初那个宝宝,谈何容易。
终于,童瞳安静下来,惆怅地问:“二维码,我们的宝宝能找回来吗?”
“能,但必须得做好持久战的心理准备。”曲一鸿捧起童瞳的小脸,柔声安抚,“你看不时有新闻说,寻求孩子几十年未见音讯。结果孩子没找到,孩子父母先垮了。我们必须有强大的心理,才能做更有希望的事。”
童瞳默默琢磨着每个字眼,最后眸子一亮,重重一点头:“我懂。”
曲一鸿笑了,咧开一口白晃晃的牙齿:“我就知道,小笨蛋也有开窍的时候。”
“……”童瞳讪讪地瞅向地板,“谁没有犯傻的时候啊!”
“总算有点童助理的样子了。”曲一鸿莞尔,忍不住亲亲她唇畔,“站好来,我帮你淋浴……”
曲一鸿话音未落,浴室外面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一声接一声,大有不会停的架势。
惊得童瞳赶紧站到曲一鸿身后,东张西望地找浴巾。
她还光光的呢!
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敲曲大总裁的浴室门。
“小苏苏出来!”婷婷奶声奶气地质问,“小苏苏你说过,女宝宝要自己洗澡澡,所以你都几年不给我洗了呀。为毛小婶婶那么大了,还要你帮着洗澡澡?小苏苏,难道小婶婶才是巨婴?”
童瞳在里面听得汗流浃背。
好一个厉害的小萝莉!
晕啊,她自小就淘,不知天高地厚,此刻和小萝莉一比,忽然觉得自己还算斯文。
“这丫头片子!”曲一鸿闷哼。
童瞳悄悄掐了把曲一鸿,碎碎念:“快出去哄哄,要不然她会吵得整个半山园都知道。”
“……”曲一鸿无语地听着敲门声,终是不甘不愿的松开童瞳。
童瞳赶紧闪到门后。
曲一鸿这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果然,婷婷正昂首挺胸,一副巾帼英雄的小架势,站在门口,挥舞着小拳头,正准备接着来。
看见曲一鸿出来,婷婷这才噘着小嘴,不嗨心地收回小拳头:“小苏苏你区别对待。小苏苏你不爱婷婷了。宝宝不开心。”
“有吗?”曲一鸿俯身弹弹小萝莉的鼻子,“你看小叔叔手臂上还有血,不洗洗会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