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瞳悄然松了口气:“谢谢。”
能把这保安忽悠过去,她自个儿给自个儿竖起大拇指。
或许陆院长的话才是精髓,她确实被曲家磨成精了……
童瞳刚要进去,保安忽然道:“等等——”
“呃?”童瞳刹住脚步。
“你爸?”保安盯着曲时墨,犹豫不决,“他真是你爸?”
那五官明明是曲家的基因,他差点就认为那是曲一鸿。幸而这人年长,要不然他真认错人了……
“怎么?你看着不对?”童瞳挑挑眉,看起来理直气壮,“难道爸还是假的?”
童瞳的先声夺人起了效应,那保安被她抢白得自我怀疑起来。
“曲董他亲爹,你好像也叫爸。”保安琢磨着,忽然眼睛一亮,“难道他是曲董亲爹?”
保安怀疑的同时,童瞳早一把牵住曲时墨往里走。
她严肃地扔给保安一句话:“夜深了,不要把人都吵过来了。”
要知道,雪姨还在旁边办公室里住着,随时可能被惊扰出来……
成功过了保安这关,童瞳总算轻松不少。
来到护士间,有两个小护士正在那儿聊天,看到童瞳,吃惊地迎上来:“二少『奶』『奶』怎么这么晚过来?”
“帮忙带下路。”童瞳浅浅一笑。
曲oss离婚一事现在早已家喻户晓,不过童瞳天天都有过来看望林君华,护士早习惯她特殊的存在,此时见怪不怪。
“跟我来。”其中一个小护士笑盈盈地带路,“请先过来换件防菌服。”
童瞳暗暗转身,悄悄朝曲时墨使了个眼『色』。
她不期望曲时墨能看懂自己的眼『色』,这动作不过是下意识出手,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而已。
孰料曲时墨居然看懂了她的眼『色』似的,率先跟着小护士往前走。
童瞳大大松了口气,一颗心从半空稳稳落下。
“他是谁呀?”小护士总算注意到曲时墨。
童瞳将刚刚对保安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还好,小护士只认童瞳这个过去式二少『奶』『奶』,没对曲时墨有过多疑问。
换好防菌服,小护士打开隔壁的门:“你们进去看看就出来。”
“好。”童瞳干脆地答应着。
她刚要请曲时墨先进去,话还没说出来,曲时墨竟早跨进门坎,直直地往病床走去。
童瞳诧异不已,一时忘了动作,只是呆呆地目送曲时墨那均匀而飘忽的脚步。
曲时墨走到床前,缓缓停下。
童瞳心里一跳,急匆匆冲过去,紧张地站在曲时墨身边,关注他每个细微的动作。
曲时墨悄无声息地俯身,盯住毫无生机的林君华不放。
童瞳紧张得声音微颤:“你还记得她吗?”
曲时墨似乎压根没听到童瞳的话,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画面,眼神间似有细微变化。
童瞳看不出曲时墨的心思,亦不知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瞄瞄外面,她有些急,不由道:“记得也好,不记得也好,和她说说话。好吗?”
如果一对夫妻真的到了相见就要命的地步,估计曲时墨此时说话,能把黄泉路上走了一半的婆婆大人给气回来。
曲时墨无视童瞳种种,他瞪着林君华半晌。
稍后似乎累了,他缓缓坐到床沿,手伸向床中心。
“别碰她。”童瞳赶紧喝止,“她全身上下都是管子,不能碰!”
她伸手去阻挡曲时墨,可他比她预料的执着,竟穿过她的防线,手伸了过去。
他拾起林君华往在床侧的手,愣愣地看着那白得毫无血『色』的手。
“你……你小心点儿。”童瞳喃喃着。
时童瞳觉得自己现在精神错位。
她无比憎恨抛妻弃子的曲时墨,可真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却无法像曲一鸿那样憎恨曲时墨。
“你说说话。”童瞳忍不住提醒,“医生说,她需要各种刺激,或许有助于苏醒……”
“她死了。”
童瞳一呆——她没听错吧?曲时墨说了话。
“她已经死了。”
童瞳现在确定了,确实是曲时墨在说话。
他的声音空空的,和他的人一样。
“她没死。”童瞳赶紧道,“如果你不想她死,和她说说话,不管说什么都可以。或许她记得你的声音。”
“她死了。”曲时墨声音空洞,“死了。”
曲时墨的坚持让童瞳心底发慌,她转身瞄瞄各种仪器,确认正常。
“没有,她活着,你别胡说。”童瞳说,“如果你不唤醒她,可能真的会死。”
童瞳简直风中凌『乱』了——难道曲时墨真傻?
她已经一再说明事实,可曲时墨明显不愿意接受她的说法,坚持认为林君华死了。
长廊外面似乎传来脚步声,童瞳有些不淡定了,催促着:“你再不赶紧说说话,就来不及了。”
懊恼地瞪着曲时墨,童瞳的小手不知不觉握成拳头。
如果她的拳头砸上他,是不是能赢得曲时墨的尖叫声,是不是也能刺激到婆婆大人的脑神经?
如果他再不配合,她决定就这么干!
童瞳总算明白,基因都是遗传的。曲一鸿那个大爷之所以是大爷,就是因为他爹天生就是个大爷。
在童瞳的咬牙切齿的注视中,曲时墨竟捉起林君华的手,让它竖起。
然后,他竖起自己的手掌,和林君华的重合,然后一一破开指尖的缝,形成十指相交的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