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特朗满意地看着匍匐在脚边的白果儿:“果然是正宗的东方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想着刚刚经历过的风险,白果儿不寒而栗,哼都不敢哼一声。
她现在只想痛哭一场。
她在法国任职一年,多少熟悉这边一些事。她心里明白得很,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混帐若真把她送去风月场,绝对会让她沉寂于巴黎的花花世界,而且永远无法脱身。
她要留着自由身回去找曲白,她绝壁不会为曲沉江付出一丁点,更不能毁掉自己。
“头,她在骗你呢!”欲求不满的粗汉在旁点火浇油,“她不过是想拖延时间而已。”
就差一点,他就能好好享受这个妩媚的东方美人了。
他现在心里很不爽,特别不爽……
生怕贝特朗信了这混帐的话,白果儿赶紧喊:“真的有人付这笔钱。相信我,一个电话就可以了。”
“打给谁?”贝特朗略弯腰,心情大好地勾起白果儿的下巴,“咱先研究下,这个电话值不值得打出去。”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小巧的下巴被面前那只脏手给捏住,白果儿只想作呕。
然而她不但不能呕出来,还得装作欢喜。
“能。”白果儿保证,“一定能。”
“谁?”贝特朗沉声问。
果儿闭了下眼睛,咬着牙,呆呆地吐出一个名字:“曲白。”
白果儿心头微颤——曲白对不起,我不想拉你下水,可是现在只能求你了。
“曲白?”贝特朗皱眉瞪着白果儿,“他是谁?”
“曲沉江的一个弟弟。”白果儿喃喃着。
“为什么不早说?”贝特朗声音一沉,凶形毕露,“浪费我们这么多时间!”
“对……对不起。”白果儿吓得身子一缩,“他们兄弟感情不好,他未必肯救。”
“未必肯救?你想玩我?”贝特朗凶巴巴地质问。
“没有。”白果儿赶紧急急解释 ,“我……我现在是说我自己需要钱,我相信他会雪中送炭。”
贝特朗闻言,顿时眉开眼笑:“早说嘛!”
他笑容满面地对着白果儿招招手:“起来,把电话号码告诉我,我替你拨过去。”
他使了个眼色,让那余怒未消的法国汉子暂时回避。
“哼!”法国汉子哼了声,只得听命。
他走出门外时,还心有不甘地回头看了白果儿一眼——这个女人今天侥幸逃出他的手,总有一天会落入他手里。
见法国汉子离开,白果儿这才惊魂未定地扶住旁边的椅子,用尽一身力气,颤抖着爬了起来。
“别怕。”贝特朗笑容满面地道,“我们只要钱,对人命不感兴趣。”
在越南受苦受累,身体完全熬不住。可是拿刚刚的心理压力一比,白果儿觉得越南那些累完全不算什么。
活在恐惧中才更要命。
“来,把名字和电话号码写在这里。”贝特朗耐心地递给白果儿纸和笔。
白果儿不敢怠慢,赶紧接过笔,低头写好交给他。
瞅着眼看着字条好一会,贝特朗瞥了白果儿一眼,语带威胁:“最好别耍我们。”
“我没有。”白果儿惊慌地道。
贝特朗这才笑容满面地开始拨电话。
白果儿眼巴巴地看着贝特朗的动作,又开始心慌意乱。
真要算来,她离开曲白不是太久,他一定还记得她对他的好,会感恩她冒着风险助他挤进太煌董事会。
曲白一定会救她,一定会……
“通了。”贝特朗捂住话筒,盯着白果儿,“用法语说,别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招。你可没有下次机会了。”
“我知道。”白果儿咬牙去拿话筒。
孰料贝特朗虚晃一招,话筒反而被他挪得更远。
在白果儿不解的目光中,贝特朗直接摁了免提,这样来往通话他都能听到。
贝特朗做了个手势,示意可以通话了。
瞬间,曲白温润如水的声音传来:“哪位?”
“不许用中文。”贝特朗狠狠一瞪白果儿,“让他说法文。”
白果儿只得点头,用法文低低道:“曲白,是我。”
“果儿?”果然,曲白第一时间就听出是白果儿的声音,他焦灼地用法文问,“果儿你在哪?”
听到这温柔的慰问声,白果儿顿时崩溃了。
她鼻子一酸,泪珠奔腾。
这段时间的磨难和委屈瞬间全涌上心头,她的泪水怎么也刹不住。
“给我好好说话。”贝特朗伸手捂住电话机进声口,凶神恶煞地命令,“和他要钱,让他直接转账。”
白果儿拼命抹眼泪,好不容易才冷静些。
贝特朗这才放开电话机。
“快说你在哪。”曲白焦灼不安,“怎么哭了?”
“我在法国。”白果儿哽咽着,“我来法国好久了。”
“怎么又跑法国去了。”曲白自言自语,随后扬高声音,“跑法国去也没必要哭,想回来就回来。你妈昨天还碰到我,问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爸妈很担心你……”
曲白话音未落,白果儿眼眶又是一红,泪珠再度滚落。
“我现在才知道。”她抽噎着,“才知道爸妈对我有多好,我在他们身边有多幸福。”
“别哭了。”曲白语气又软了些,“快回来。”
“我……”白果儿欲言又止,惊恐地看了眼旁边恶狠狠瞪着自己的贝特朗。
“是不是缺路费?”曲白猜测着,“我让你爸妈打钱给你,我打给你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