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真气循环一个小周天,稷倾之术的三万音符在心中过了一个遍,她已经将自身的光芒暗淡却已经是光华流转,右手的手指不住的推演,乾天升于上,坎水降于下,相背而行,其余皆是互通有无一片混沌。
还是这样,还是这样……
可能是太过于心急,梁吟只觉得丹田当中一片焦灼,捂着胸口一口黑血喷出,“咳……咳咳……”
她紧捂着胸口,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望着漫天霄汉,虽然神情上看不出有何异常,但是话里还是能听说那么一丝丝的不甘:“就是因为少了那三十年的修为,致我现在的稷倾之术只能修炼些皮毛,根本就没有办法再上一层……”
元坤十年,谢泓二十年……他们一个个都欠着她的。
果然能让“自私自利”的她心甘情愿的以修为相救的,这些年来也就只有他两人罢了,都是天纵奇才,难得一见的俊朗男儿,她自小的这喜欢漂亮东西的臭毛病,没想到在这地方倒体现的淋漓尽致了。
身子里沉积的浊气看起来不是一两日能清除掉的,百无聊赖之下,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她也就只好托着腮看着牵牛星和织女星遥相呼应了。
住在这家“悦来居”客栈数日,客栈虽然已经是闭门谢客,但是稀稀寥寥还是有包括她在内的十几名外来的客商,每日小二都把饭菜送到房间内,可能是因着梁吟的打赏丰厚,可能是掌柜的看着梁吟急于上路,总是在打听这重延城中事,因着他与刺史家的管事有着亲戚,定期都会往刺史府送时新蔬菜的缘故,这重延城以及周遭各处最新发生的新鲜事他都是最灵通的。
“梁爷今日给您送上好的清江鱼来了,这可是今早上刚刚打捞出来的。”掌柜的今日亲自端着食盒来给她送饭,梁吟对外让他们称呼她为梁爷,有的时候还会在嘴角上贴上两撇的小胡子,如今装起男人来更加的像模像样。
“我说曹掌柜今日又有什么好吃的上来献宝?如今整个重延城让士兵围得跟个铁通一般,连只苍蝇都不见得能飞出去,你竟然能弄到宁江里最鲜活的清江鱼,你倒真是个人物。”
梁吟此话是觉得的夸奖,有些人在某些地方的专长,是有些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这曹掌柜能在如此的非常时刻已经能够与外界互通有无。
“梁爷真是夸奖了,只是最近的城中疫症越发的肆虐,这些时鲜就越来越难弄了。小的听说这瘟疫已经传到军中了,算是周遭各县死难的百姓,已经快有上千人了。现在城中稍微有些家底的百姓都不敢出门,那几个药铺的药材也都用绝了,如今就只还剩下宝林堂的大夫们在出诊。”
曹掌柜的这番话倒是让梁吟对这宝林堂另眼相看,“掌柜的多次提起的这宝林堂倒是大仁大义……”
“宝林堂的陈大夫那可是华佗再世呀!”曹掌柜的提起宝林堂的时候更是连连的比大拇指,由此可见他却是所言非虚。
上好的清江鱼满足了梁吟的口腹,但是这宝林堂确实是引起梁吟莫大的兴趣,能在如此危机之时行如此大义之事,着实是让人称赞。在这悦来居躲了数日,她也想出去堪堪如今的重延城究竟是个怎样的行径,听说路上除了苟延残喘的病人,甚至连个行人商贩都看不见。
曾经如此繁华的一座城镇,如今俨然成了一座死城,天灾人祸从来都是挡不住的,着实是让人唏嘘不已。
一座死城,这种萧条寥落是只有当自己置身其中,才能切身感受的。虽然已经入秋,按说这个时节北朝应该是最秋高气爽之时,如今炙阳高挂,仿佛在这街上多走些时间,便会身竭脱水,就彷佛那干涸已久的河床之上,任人宰割的游鱼,拼尽全力却能只能让自己死的更快些。
这条主街上,平时里也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如今除了能叫小巷的角落里,看到垂垂挣扎的乞丐,其他患病的百姓都已经聚到宝林堂去了。
梁吟到了宝林堂,才发现患病的百姓已经将区区几间铺子大的宝林堂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些不能起身的病人沿着门口的街道就这么光天化日的躺在草席上,有些甚至是以天为被地为庐,中间可以看见几个身穿白衣的学徒脸上这这汗巾,密密麻麻的不知往地上散着棕红色的药水。
至于那些围在宝林堂门口的人,除了一小部分刚刚染病还能勉强起身的,其余皆是重延城及周遭府县的富贵人家的家奴,他们所求的不过是宝林堂拿药渣熬出来的汗巾而已。
抽泣声、呻吟声、哭喊声沸反盈天,都说人家炼狱也不过如此吧,也许只有最危急的时候才能感受到人情的冷暖,此刻的重延城就彷佛是被老天爷抛弃了一切,任其自生自灭,也许人生最大的恐惧就是知道死神在何时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求遍了无数的神佛,念遍数不清的真经,却还是没能救活自己的性命。
梁吟挤了很久才挤进宝林堂的大门,却在进去的一瞬间彻底傻了眼,宝林堂的大堂里挤了无数的人,已经诊治了十几个时辰的陈大夫,终于被自己的徒弟劝下去歇息,所以只还剩下几个穿着青衣的年轻大夫在帮病人开药,众人却也是知道没了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