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顾崇
“登徒子?”仙姿绰绰的顾崇是从来有人这样形容过他。
想来这登徒子的帽子她已经给好几个翩翩君子一般的人儿扣上了,她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在销魂殿里呆的太久了,所以凡事都喜欢往歪了想。
“偷看姑娘家沐浴不可就是登徒子的行径!”她嘴里一边和他拖延着时间,右手捂着胸借着刚才扯过来的黑纱想将自己上半身给捂紧了,左手还偷偷伸过来在池边摸索,都管自己刚才全无警戒之心将衣裳丢的如此远。
“能放倒数个侍卫,可见姑娘你也不是寻常人物……”他全然不惧,一步步朝池边走过来。
为何今夜的明月是如此的皎洁,仿佛天幕中点燃了一盏巨大的灯笼,云彩虽有时的掩映让皎洁的月光带了些许朦胧的美感,但是路借着月光还是清晰无疑的,梁吟现在又嫌弃这泉水过分的清澈,周遭连点水草的遮挡都没有,一本话本子里的女主角沐浴之时遇上男主,胸前都飘着一层鲜艳欲滴的花瓣,不只是香气逼人,视觉上也带着美感。
听着逼近的脚步声,梁吟越发的惊慌失措,他近一步她退一点,直到后背紧紧挨着池壁退无可退,她已经退到了对岸拉开了一些距离,这样也能方便她临时的跑路。
“你不要过来!”她大声的喝止他,不想他再往前一步,除却恼怒之外,还有几分的羞涩,平日里她与墨蛉如何的肆闹都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如今他只是一个再陌生不过的男人……
梁吟身量高挑轻盈,所以手长脚长,单单靠着一件轻纱的里衣堪堪遮住胸前的春色,所以此刻她才无比的焦躁。
显然顾崇并没有理会他,自从他爬上高位之后,已经很久不曾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和胆子,他拨开最后一株遮住他视线的灌木丛。
梁吟听到那人走近了,却是没有看到顾崇那芝兰玉树般的身影,而是透过灌木丛伸过来一只修长白皙却骨节分明的手,他的手伸进泉池当中,轻轻的搅了搅,然后手就退了回去。
顾崇去试了试水温,虽然这样彻骨的冰寒他勉强受的住,但是若是一般的弱质女流,略微触碰一下就已经伤了身子,更何况是在泉水当中泡如此之久,那声音也是有些熟悉,似乎是在何处听过,他从来都是过目不忘,如今一时之间竟也是想不起来。
顾崇的话里充满了深意:“你果然不是一般人……”说着他便彻底掀开了遮挡他视线的灌木丛。
泉水潺潺,水盼兰情,那件单薄的黑纱就这般孤独的飘在水面之上,随着潺潺的流水有规律的舞动着,梁吟两手一直紧紧拿那黑纱捂住自己的肩膀,避免春光乍泄,但是一双玉臂连着香肩都露在了外边,接着朦胧的月光甚至在她身上看到了一分妖娆之感,是一种朦胧的美感,不露骨却分外吸引人的目光。
梁吟的一双大眼虽警惕的看着他,但是周遭水汽弥漫,她的眸子中也多了几分水色,说不清是因为委屈还是因为别的,只觉得如小鹿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此刻却湿漉漉的显得楚楚可怜。
纵使见惯了美色心如止水的顾崇,见了此等艳色仍忍不住想要驻足,视线却一直逡巡在她的脸上,虽然那晚上她脸上施了脂粉却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那个唯一能接近主上的女子……能被君上看上的女人即使不是花容月貌,也并非俗物。
“原来是你……”他寥寥几字意味深长。
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先转过去……”她必须先穿了衣裳,思绪才能清楚的与他对话,他第一时间没有唤来侍卫上来绑了她,证明一切都还有商量的余地。
等梁吟还不容易裹紧了身上的黑纱,一头的秀发却还是湿的,仓皇之下依旧淌着水,身上这两层的纱早就紧紧地贴在了她的身上,总是依旧窘迫,却是比一丝不挂好了许多。
顾崇也知女儿家脸皮薄,此时却是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
“你好大的胆子……”不止是连夜从销魂殿里遁逃,更在这泉池当中沐浴,日后他恐怕再也无法拿这泉池当中的泉水品茗论道了,也不知之前她究竟……
看着顾崇如鲠在喉有话说不出的样子,梁吟自然是不知道他的想法的,她平日里在销魂殿的青玉池里泡惯了,此刻倒还嫌弃他打搅了自己的雅兴。
“顾相也是好兴致!如此的良宵不在销魂殿里寻那快活,但是跑到这漓山上来……”偷看人姑娘家沐浴,真是有辱圣贤,因着含裘姑娘的缘故她本就对这“西岭君”没有多少的好感。
也许是碰到了他的逆鳞,顾崇一脸冷意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能在销魂殿当中来去自如,几次追捕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可见身手必非凡品。
梁吟捋着自己还在淌水的秀发,忍不住送了他一个白眼:“去问你家君上!他自会告诉你我是何人……”
原本她设想请的很好,宽退罗衣,冰肌玉骨,泉池潋滟,轻醮细拭,顾影自怜,能有多快活就有多快活,而不是在这里跟犯人一样接受盘问,更何况这顾崇虽然是那冰雕玉琢一般的人物,却也是个不解风情的。
“君上……”顾崇若有所思,他受君上大恩自是感恩戴德,无以为报,对于自己主子的fēng_liú韵事他确实是不便多言,但这女子几次出现的时间都诡异的很。
为了增加可信度不让他唤来更多的人,毕竟漓山驻扎着一个营的兵力,总是她身手再好,毕竟双拳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