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旭尧此刻正是手忙脚乱,怀里的佳人还没哄好,兄弟们却是一位的调侃他,他也偷偷去看过,一想到那头凶悍的母老虎就一阵的胆寒,他武艺不错,但是李将军那是铁血十年的铮铮铁骨,他教养出来的闺女能是这般红袖添香,温婉贤淑之人吗?还不刀枪剑戟十八班武艺把他生吞活剥喽……
殿中众人推杯换盏,好不惬意,虽然不若之前那般的靡艳快活,但是眼下这般能同君上说地谈天,言古论今,把酒言欢醉笑三千场已是难得,更何况今日听君上说不去三楼那间小书房之时更是惊奇。
只是眼下他们兄弟几个怀里都揽着一个或两个的美人儿,君上却自己端坐那处黯然饮酒,这也许坐上天下至尊之位才能体会的孤独,他们深知却明白那种孤独无人能去慰藉,君上向来自律厌恶脂粉之气,能够屈尊至此同他等一席已是难得,那含裘今日的行径就已经让人胆战心惊,幸好她尚算有自知之明,若是再进一步难免血染当场。
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少了个姿色不错的女人,但是扰了君上的雅兴可就是罪大恶极了。
难得的桃花酿,元坤满殷一杯之后将视线转到跪在含裘身后的梁吟,她今晚上倒是安分。
梁吟倒是没有注意到元坤炎帝别样的眼光,以为他今晚不会找她麻烦,所以视线一直围着含裘打转,她已经喝了十几杯了,虽然经历了惯了风月场的她也许是千杯不醉的,但是她今晚上着实冒险的很,她是劝她天涯何处无芳草,琵琶别抱归南浦,但是她竟然想去招惹元坤。
那个叫听雪的女子,下场她恐怕是比她清楚的多。
要不是她刚才及时在暗处使劲拉着她的衣袖,她可能真的就顺势倚到元坤的身上,“姑娘您喝多了,奴婢帮姑娘准备了一碗醒酒汤……”她话中提醒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就连坐在她们身前的顾崇都察觉到了异样,好几次看过来。
梁吟只能屏气低眉退到含裘姑娘身后,继续安安分分的跪在那里等着主子吩咐。
幸好含裘很快清醒过了,虽然不像是平日里对顾崇哪般的热络,但是恭恭敬敬的小心伺候着,让人挑不错来。
这时元坤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杯子,突然手指一点,“你过来,替孤斟酒……”
梁吟左右各憋了一眼,除了贴身伺候的各位姑娘,侍婢当中只有自己手里拿着白玉滚珠的酒壶,而且他手指的确实是她无疑,她暗自咬了咬牙就知道他在她刚入殿的时候就已经认出她,而且看着他眼中的玩意似乎今夜没打算轻易放过她。
姑娘在,知雪折竹在……不能因为自己连累他们,恐怕今晚她在这销魂殿不死也要难剩下半条命。
梁吟屈膝行半礼:“是。”然后告诫自己无比坦然的走到元坤身边,小心翼翼的端着酒壶为他斟满酒。
他今夜逗弄她的兴致似乎是很高,手里的白玉杯移来移去就是让她没有办法对准酒杯,“君上……”他确实是器宇轩昂,若顾崇是“窗含西冷千秋雪”,元坤则是“皎如飞镜临丹阙”脸庞虽然瘦削却是刚毅,那双黑眸可能是因着血统的缘故多了一丝的幽蓝,幽幽的蓝光显得更是深不可测,薄而坚定的唇却是让人觉得冷血薄情,都是因为她听说了那个叫听雪姑娘的事。
殿中优美的旋律,舞姬们似乎是不知疲累,一曲过后接着一曲,纤腰转莲碎,粉泪断肠柔。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下,他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梁吟来不及防备手里端着的酒壶顷刻之间跌落地上,“咚”的一声,显然易见沉闷的声响昭示着这把白玉壶已经摔出了裂纹,壶中的桃花酿撒了一地,嫣红的酒色将元坤座下的锦毯染上了污色。
殿中的众人一时不知所措,只见君上若徐鸿逸那般轻轻抬起怀中人的下巴,一举一动却是比徐鸿逸更加的风姿翩然,“巍然都说这销魂殿中无一不是美人,那孤怀中的这个……倒是生了一双好眸子!”
梁吟不知道元坤究竟以为何为,只能呆呆的倚在他的怀里不敢动弹,但是蜷缩着的两臂却是一副防卫的姿势,若是他敢有异动她就和他搏命。
顾崇没有说话,但是一向活络的段旭尧开口道:“兄长能看上她便是她的福分了……哈哈!”
元坤却是兴致勃勃的望着她,问道:“是你的福分吗?”
所有人皆是面面相觑不敢言语,乐工已经在奏乐,舞姬也是不敢停的只是原本整齐划一的舞步难免有些错乱,那面北朝南怀里抱着女人的俊朗男儿,可是一贯冷心冷情的君上?
这姑娘似乎是含裘的侍婢,折竹知雪她们跪在一旁不敢言语却是暗地里为阿吟捏了一把冷汗,那可是君上……能被君上揽在怀里是北朝多少女子的夙愿,只能这不知道是她的福还是她的祸……
梁吟一直知道元坤是极其难对付的,只是他眼下这一招着实让人费解,他若是真将她当成了刺客,那此时找人把她绑了推出去杀了便是,何苦这样的折腾她,她可不以为寥寥数面他对她倾心,肯定是另有诡计难测。
福分?怕是她大祸临头了吧。
她只能用小猫一样的声音呢喃道:“君上饶命,君上开恩……”正阳宫里求谢泓开恩饶命的宫女他见得多了,只需这般的唯唯诺诺,诚惶诚恐的样子便是像极了,她今日也是上了妆的怎就一眼被他认了出来……
元坤显然是不打算放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