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女为悦己者容”,她的“悦己者”又不在此处她打扮给谁看呀,想到这里梁吟不由得撇撇嘴,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好好好,怎么都是你有理~”知雪甚是俏皮的捏了一下梁吟的脸颊说道:“今日趁着姑娘出门,我们把姑娘往日里爱穿的衣裳打理一下吧。”
因为含裘姑娘放衣裙的屋子已经放不开了,不得不收拾出来丢出去一些,明日还会送一批新的进来。
梁吟把那支白玉嵌珠的珠子拔下来收在袖中,知雪问她:“姑娘赏你的怎就不带着呢,我看簪子上那水灵的颜色极其的称你。”
她道:“我自小就不太喜欢摆弄这些脂粉钗环之类的,戴在头上反而觉得负累。”
知雪劝她:“在这里不算主子们赏给奴才们的首饰,就算是咱们自己的份额也是都是用不完的,这首饰你不带光放在那首饰盒里不见天日,再说也白白辜负了姑娘的一片好心。”
说着便从她手里拿过那簪子重新替她戴到了头上,梁吟拗她不过只好遵从,只是这簪子日后定是戴不得的,她不忍心看见含裘眼里那黯然落寞的眼神,听说她不过二十许人,怎么开始自怨自艾忧心美人迟暮了呢。
若是以后有机会,她倒是想见识一下这“窗含西岭千秋雪”的西岭君,那晚不过远远一观,究竟是怎样的人物对如此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姐妹俩都不动心,也是怪哉。
之前都是折竹或者知雪在替姑娘打理衣物,等她进了含裘放着衣裳的屋子才知道之前折竹她们所言非假,从各种雪白、月白、精白、霜色的白色系到为数不多的几件黑裙,各种颜色各种形制,当然最多的还是红色系的,石榴红、酡红、丹色、彤色、嫣红、海棠红、茜色……她是最适合红色的,能将她的娇媚衬托的淋漓尽致,最是绝色。
梁吟微微的愣神,然后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身的竹青色的襦裙,心想果然还是黑色更加适合她。
入销魂殿为婢也有了些时日,梁吟觉得这是除了跟着谢泓之外过得最舒心踏实的日子,若不是他还在长安,真像怂恿姥姥迁族于此。
在销魂殿中别的不曾学会,单是这美容养颜,驻颜换肤之术倒是学了个淋漓尽致,姑娘们奇奇怪怪五花八门的奇方真是让人大开眼界,雪莲人参蚀骨草已经是天下奇珍,各种的花瓣露水简直都成了餐风饮露的,外边甚至定期的供应紫河车入殿,所为何用不言而喻,梁吟听说了之后只觉得不寒而栗。
还是知雪看出她的异样,宽慰她道:“想来你也是没见过的,就那么几位爷在……销魂殿里的姑娘你也都看到了,凡事能入各位爷法眼的哪个不是仙人之姿,为了获得他们一顾,这殿里的姑娘们哪个不是无所不用其极,你以为那些乐工或者侍婢之流整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是为了什么,若是能得了哪位的恩宠也好离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但是得了那几位恩宠的,似乎从来都没有人离开此处,至于那些曾经盛极一时的娇妍都去了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知雪的一番话让梁吟陷入了深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觉得此处更加的云波诡谲,就像是蒙了层层薄纱的迷雾,绝非她这些天所见的一派祥和安然,但是如果她选择掀开这层纱看到的会是怎样鲜血淋漓的画面?
一切就都不得而知了。
半夜梁吟如往常一般现了原形之后,去青玉池当中泡着,也许这泉水真有神效,她往常里一直觉得沉积在丹田当中的那股浊气竟慢慢都消散了,姥姥说那股子浊气是因为她跟着谢泓身边的那个李神医吃了太多的奇花异草自身不能完全化用的缘故,其中的一些说不定还是两两相克之物,积年累久恐身子不受而生异症。
如今竟全都不见了……
只是这青玉池太小,堪堪两个身量般大小且从百里之处运来,泉水中最精华的部分恐都浪费在了路上,不然她定能将身体内所有药效都转换成修为,要知道丢了那三十年的修为让她的稷倾之术一直止步不前,这也是为什么她不能完全替换下姥姥的缘故。
每晚她在青玉池疗养的时候,丝鸣总是赶过来陪在她一边,美其名曰是帮她护法。
“其实你不用每晚都过来的……”
丝鸣道:“我们家里人说了能见到圣女那是我们家祖上修来的福分,说出去这脸上只能让他们艳羡,族里的人都想一睹圣女的芳容呢!”
梁吟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似乎被人拍马屁自己吹的有点飘飘欲仙了:“你别这么说,是我应该要好好谢谢你才对,这金银之物于你们也是如粪土一般无二,要不这几日我把销魂殿内的食物给你弄点过来……”因着各位姑娘都在保持身材,所以销魂殿内的饮食还是多以清淡为主,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大荤了。
虽然美味是比不上谢泓身边的精致,但是已经比前些时日好的太多了,但是她知道这个时间虽然树叶嫩芽他们吃食方面不缺,但是人族的手艺拿过来尝尝鲜也是不错的,他们平日里吃的都是厨房的下脚料。
“家里吃食上不缺,就不劳烦圣女了……”
她有了两个来回只觉得心旷神怡,道:“过几日我就要回长安了,你们族中我就不去打扰了,带我向各位叔叔伯伯问好哈!”
丝鸣是知道的寒蛩族的使命的,毕竟如今大势未明,他只是有些遗憾圣女没有去他族中,让他的兄弟姐妹们尽尽地主之谊:“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