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坤的脸色一暗:“你在地宫当中看到了什么?”
他怎么这么紧张?
她话语当中满是不屑:“能修建这么大的地下建筑,可见北翟这几年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国力强盛,放心我刚进去不久就被你发现了,所看到的东西不过是沧海一粟……只是不曾想到北朝的帝君竟然有如此的癖好,实在是有辱斯文……”
什么“窗含西岭千秋雪”,什么“皎如飞镜临丹阙”,不过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君子罢了,这些姑娘她们不是看上哪个就要了哪个。
“放心!今日你高抬贵手的大恩我会记在心上,定会守口如瓶的。以后多得是合作的机会,北朝帝君不会连这等容人之量都没有吧?”她发誓,也是为了自己能顺利脱身。
元坤听了她这话,就知道她看到的何等的场景了,只是那处最是偏僻,她竟然误打误撞跑到了哪处去,绮罗阁多是旭尧鸿逸等人去的比较多。
他让开路,飞扬的剑眉让他看起来甚是英气:“孤放你离开,只是日后若是……孤去哪里找你?”
梁吟轻启朱唇:“这几日我还会在永宁办些个人的琐事,你若是有要事可在城南的李家胡同口挂一盏红灯笼,到那时我自会前来找你,只是希望君上莫要再摆出这剑拔弩张的欢迎之态,阿吟胆子小经不得吓……”
“那是自然,你若再来孤一定盛情款待,只是孤也不希望我这书房里再丢什么东西。”
他说完这话,梁吟不由得脸上一红,幸好自己黑纱蒙面,但还是忍不住呛了回去:“自古酒是穿肠药,色是削骨刀,君上将来是要成就雄图霸业的,还是擅自珍重的好。”
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可偏偏就是这样一群人让北翟足以与建朝百年的南雍所抗衡,可见酒色女人从来都是不朝代衰亡的关键,那只是撰写史书之人的借口而已。
“孤等你……”
梁吟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元坤说这句话时带着深意,这种感觉就好像话本子上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一样的不怀好意,为何会有这样的错觉?看起来元坤不会是将她当成暗通款曲的佳人来调戏了吧。
那真是不好意思,她的相貌恐怕是要让她失望了。
灯火通明最大的好处,就是他能够看清楚她的那双眸,她覆面的黑纱并不是丝毫不透,于细微之处他甚至能察觉到她嘴角挑起的弧度,她在笑……
“不敢领君上的盛情!”她可不想一直被他惦记着,毕竟她以后是要在锦宫当中横行的,虽然不能说和谢泓那样在他那里骗吃骗喝,但是也是不能给族里招惹大麻烦的。
“告辞……”说着她推开了窗子,外边的走廊上果然没有暗卫,但是她能够察觉到周遭若隐若现的呼吸声,只有绝顶的高手才能将气息控制的如此之好。
她一个纵身翻了下去,很快消失在岛上的桃花林里。
元坤就站在窗户边上,几个黑衣人现身,那是他的暗卫一直躲在暗处守在他身边保护他的安危,“她刚才说的你们都听到了,吩咐南朝的暗桩私下打探一下离恨天,最好能安插人手进去。去吧她这几日在永宁城所到之处,所做之事孤都要知道。”
“是。”
他的兴致已经被她勾起来了,这样一个小狐狸般狡黠的小东西不笼络到自己身边,总是觉得这心里痒痒的,弱水三千的美人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父皇自小对他的教导便是女人如衣服,一件两件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也许对他而言她时不同的。
梁吟想的没错,这位北翟的君上果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她借树踩力飞了没多久果然发现身后有人一直追着她,果然身手都是顶级的,竟然能跟上她的速度,不得已之下她在这香罗院中多飞了几圈,甚至还去对面的翠袖楼晃了晃,让他们摸不清楚自己究竟意欲何为。
翠袖楼果然是和香罗院不同的,更加像烟花柳巷,只是这寻欢作乐的能看见一些半老徐娘的富家太太,怀里偎红倚翠,揽着的清倌远远望过去也知道定是姿色商家,相较于香罗院还是翠袖楼更对她的胃口,要不是已经打草惊蛇和这是“蛇”的地盘的话,她倒是蛮有兴趣怀里抱着几个美男,去那藕花深处寻一回醉。
兜兜转转她在红尘街的巷口,夏日的凉夜多是夜市,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她躲在卖灯笼的一个摊位后边现了原形,这样跟了她一晚上的暗卫们跟丢了人,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很久都没有如此酣畅淋漓过了。
暗卫们都在四处寻她的踪影,她却悄然又回到了销魂殿,暗自思虑这北翟的元坤果然非那池中之物,她也是听过北朝行巫给他推算的预言的。
“一遇风雨便化龙,金鳞又岂是那池中之物呢?”
待到梁吟睁眼之时,已经是早上的卯时三刻了,昨晚一统的折腾害她差点睡过头,误了含裘姑娘的起身时辰。
销魂殿能有自己闺房的姑娘,多是伺候顾崇他们的,而且个个绝色千娇百媚,就算是比之帝王的后宫有过之而无不及,听说前朝末帝就玩腻了后宫,而在民间修了一座“豹房”,不知驯养了很多的奇珍异兽,而且在民间搜刮了很多绝色美女关在里面。这就是所谓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日日恩仇,夜夜笙歌,这座销魂殿倒是和那座“豹房”有者异曲同工之妙。
绕梁余音思醉影,醉煞了西湖歌舞人。
销魂殿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