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绾发

梁吟接过簪子之后在手中细细的端详,看到这并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并没有什么机关,才放心的收下,她自己将这一切归结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端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当真知道什么是窘迫,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这套不合体的衣服的外袍竟然滑了下来,尺寸不合适的里衣就这样松松垮垮的耷拉着,里面系成结的带子竟然松散开了,所以她的里衣和着外袍就这样挂在肩膀上,露出了香肩上大片细嫩的肌肤。

若是在礼教甚严的长安,她是世家权贵书香门第的女子,这样被男子看到之后,恐怕就是非君不嫁了。

但是梁吟除了些许的窘迫之外,并没有过多的遐思,她暗自镇定的把衣袍整理好,偷偷转过身去,将里衣的带子系成了一个死结还用蛮力拽了拽,却不知她这一番在别人的眼中却是难得的美景。

湛湛有神的双眸,虽未修饰但是却弧度优美的一双黛眉,脸颊上甚至可以看见淡淡的粉色,虽然屋中的灯火有些晃眼,但是那颇为柔和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让原本就灵秀动人的眉眼多了一丝的柔意,肌肤吹弹可破更显晶莹,这样的肤色不像这些日子见惯的江南闺秀那样的惨淡。

衣衫收拾齐整,但是她的手确实没有折竹那样灵巧,平日里束个发还可以,但是让她给自己挽发髻确实是强人所难了,她拿着那根乌木簪稍显手足无措,偏偏背后一直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她还不愿让他看出些什么。

元坤慧眼如炬,当然知道她正在为何事为难,就算他狄族的放牛牧马的姑娘,自小也是会细细打点自己的,从未见过这样不喜粉黛钗环的女子,看她为难的样子着实是可爱得紧,他低低的笑出了声。

听着背后爽朗低沉却一直压抑的笑声,她除了窘迫之外竟然再也找不出别的对策,就这样抿着嘴,颇为气恼的斜眼瞅着元坤,眼光中是羞赧更是恼然,嘴角翘起的弧度更增加了几分俏丽。

他终是笑出了声,轻轻地走近拿过她手中的梳子和那根乌木簪,“转过身起,孤为你绾发。”

对他的这句话有些怀疑,他平日里多半也是养尊处优身边琐事让人打理,竟然还会这细致活,梁吟深表怀疑。

梁吟就乖巧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虽然看不见身后的元坤,但是身前的铜镜却向她泄漏了一切,他的手指也非常的好看,手掌宽大手指细长,掌心中薄茧多纹路却少,一看就是一双练武之人的手,但是又因为是天潢贵胄保养得宜,所以即便是有老茧也是薄薄的一层。

同样是天下至尊的两个男子,梁吟心中很难不对两人进行比较,元坤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她没有具体的概念,但是绝对是深不可测,而谢泓的那一双手白皙纤细,骨节分明,一看就是文人拿毛笔的一双手,虽然他于骑射弓马,刀剑轻功也稍稍有所涉猎,但是南雍崇文抑武,自然不会多么精进。

他的动作很轻,梁吟甚至能感觉的他指腹上的薄茧在触碰到她的脖子和耳后时,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看着他一点一点将她原本还有些打结的青丝梳顺,手指上下纷飞很快就将她的头发束起绾结,然后利落的用那个乌木簪给簪起来,干净清爽,镜中那个披头散发的灵秀少女就这样变成fēng_liú倜傥的少年公子。

看着镜中的元坤,虽然有些朦胧,但是他的一双眼眸凛冽桀骜,显示出锐利的光芒,虽然整个人在别人看起来是无比的淡漠,但是眼光落到她身上的时候却总是带着柔情。

因为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在元坤给她绾好的发的那一瞬间,她几乎是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然后有些无措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指尖留下的触感还是麻麻酥酥的。

“那个好了,谢谢君上~”她异常艰难的躲避开。

元坤从来都不是强人所难之人,也不屑用胁迫之术,只淡淡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疏离客气。”

他们何时也没有亲密过……她原本想弄一缕头发在手中把玩绕圈,却忽然发现她的头发已经被他整齐的绾在了头顶,只能暗暗赞叹一句:“君上着实是好手艺……”

“没有见过哪个姑娘是像你这样的~”元坤笑道。

她可以将元坤话中的“这样”理解为不拘小节还是别具一格,但却怎么都从这句话中听不出夸她的意思。

虽然话题转的有些突兀,但是她还是问道:“君上怎么会突然来了安庐?”他从来都是个深谋远虑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游山玩水这样的玩笑话,安庐如此的偏攘,若不是他从云岭中过来,就是行了冗长的官道,那路程可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行完的。

莫非他也要去西南?

元坤嘴角的笑意着实是让人看不懂:“阿吟,你能来西南就表示你终于发现了玉佩中的机关,没想到孤的昆仑暖玉在你手里这么多年,你才发现~”说这话时甚至能听出话语中的苦涩,若是时常把玩若是真的放在心上,何故今日才来了这安庐。

梁吟听了这番话多少是有些惊讶的:“这一切君上都洞若观火,又何必如此的戏弄于我?”

“阿吟,自始至终孤都一切同你说的清清楚楚。”他无论如何也未想到母蛊竟然会种到了她的身上。

想起来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罢了,若是当时自己不一时的手快救了人之后还要从别人身上得


状态提示:第234章 绾发--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