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斗花
梁吟挥了挥手中的折扇:“这是留出足够的地方,本姑娘我今晚上要一醉方休。对了!以后我穿男装的时候,记得要唤我公子~”她怡然自得的样子,看起来真像是个纨绔子弟,欠管教得很。
“银子带够了吗?”她的身家有一大半是折竹帮着她在打理,除了自己很喜欢的那些小玩意,非要自己藏起来的那种,其他的都交给了折竹。
折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里有厚厚的一叠银票,都是一百两一张的,不能说是身怀宝藏,但是这万八千两也是有了,“足够让姑娘这晚上玩的过瘾了。”
她从来都是将这些黄白之物看得格外轻:“就是嘛,这银子没了可以再赚,乐子没了可没地方找去。”
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了避寒阁的门口,天色已经不早了,抬头看这避寒阁,并不是多大多高的楼阁,却是玲玲精致的很,只两层的小楼,好像还带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看那从院内伸出来的枝丫,便知里面其实别有洞天。
“咱们进去长长见识!”其实她这些时日嘴馋得很,已经很久没有看见鲜嫩的花草了,今晚上为什么会备了这么多的银两,除了跟风随随当地的风俗斗个芳赏个花,还有就是买几盆花草,先喝花蜜再吃叶瓣,也换换这口味。
果然知她者还是折竹也。
避寒阁的花草珍贵者一株不下百金,也只有她是打着改善伙食的主意,来暴殄天物的。
入场者缴纳十金,这也是门槛,就是怕那些只看热闹的过来搅扰了场子。
等到梁吟他们入座的时候,场内已经有不少的人了,避寒阁通体的两层高,中间台子有些像是青楼妓子们登台献艺的,一楼大堂坐着的大多是大人物的手下,还有不少的商贾,而真正的大人物都坐在二楼的雅间中,外面还有水晶帘,若不是拍得花草时自报家门,恐怕任谁都不知道这雅间做的到底是谁。
若是随意的掀开那水晶帘,看到的可能是富甲一方的豪绅,也有可能权贵世家的公子,手握兵权的将军,江湖上的豪侠,或者是某些来历不明的大人物,无论是权势还是财富都不遑多让。
斗花日似乎就是赏芳大会的小试牛刀,云想集群芳无主,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百花之主只有再赏芳大会上见真章,但是哪些美人的入幕之宾究竟有谁,坊间人都是一目了然。哪水晶帘后面的群雄身边定是陪着不同的佳人,她们都是这云想集不同歌舞坊的红姑娘,今晚上无论是欲拒还迎还是含羞带嗔,总之使尽自己的浑身解数,只为身边的人为自己一掷千金。
往往这些公子哥无论是博美人一笑,还是为了全自己的面子,砸起重金来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出手越阔绰,在这云想集中越横着走。云想集中权势倒还是其次,这里自然有重臣罩着,任谁人都捅不破那天,这里只认黄金白银,有钱诸位妈妈会把你当活菩萨一样的供着,没钱的话只能是棍棒相加扫地出门,还没有人敢在云想集白吃白喝。
梁吟她们自然是不会如此阔绰的在二楼包一个雅间,听说那一个雅间是整整一千两银子。她们异常低调的在一楼找了一个角落,虽然是角落但是大堂的布局是四周高,中间低,她们坐下的这张桌子比其他的高了一尺,所以虽然是在角落里,但是却总览全局,每一处都看的很清楚。
坐下之后,就有穿戴无比工整的侍人,将今晚上拍卖的花草本送了上来,她们两人一人一份。
甚至连折竹都说:“我陪着姑娘去过不少的烟花柳巷,卖场赌坊,却是没有见过这样玩的。”
梁吟随意翻着手上的花草本,应和道:“我就说今晚上有看头吧,别说你我都没见过。你看这本子上的花草,就是最简单的一株兰花都是从一百两开始起拍,不是几两几两的往上加,而是一百两递增,不设上限,真是霸气的很。”
折竹问道:“可有姑娘喜欢的?咱们带的银子恐怕只能给姑娘买点寻常的兰花海棠了……”到了这个地方才知道什么叫坐井观天,恐怕这最次的兰花也要一千两一株。
梁吟指了指在远处站着的既像是账房先生,又像是管家的人物,“这年头揣那么多银子在身上恐怕是找死,那些人看起来是管事的,其实我早打听了,那是这鸿都四大当铺长眼的先生。”这几位先生出现在这里,道理很清楚。斗花斗到最后总是会捉襟见肘,这随身带着几件价值连城的小物件,随时可以换成银子,此举真是体贴又机智,就好像是赌场当中赌红了眼的时候,别说是身家,就算是老婆孩子都能输进去。
只是避寒阁是不要老婆孩子的,除非皮相好到可以让掌柜的为此破例,也不是不可能的,无论是一寸布来一寸金的四大绣品,还是寒光凌冽的宝剑,你要你拿的出来,只要掌柜的肯收,你就可以兑换银子。不过还是寻常的玉石字画之类的东西多,所以才请这四位掌柜来作担保,值多少银两四位掌柜说了算,当然有赊有偿,只要事后可以拿银子来偿,无论是老婆还是孩子都给你保管的好好的。
“原来如此~”折竹也不得不承认这避寒阁出手着实是高。
“能让花草违背时间,在凉秋和寒冬盛放,这样的人物自然不那么简单。”她眸底流露出深意,然后在折竹面前抖搂了一下自己手腕上一串上品的翡翠手钏,颗颗饱满,这样足的水头若是手艺高超的雕刻师傅看见了,定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