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算计
“那后来怎么样?”又是为何到了销魂殿……她甚少听到折竹谈论自己的事情。
“主人家的小少爷是个调皮的,夏天的大雨不小心溺水身亡以后,老爷便从府里挑选年纪八字和样貌相合的小女孩配个冥婚,妹妹是被人骗着从山坡上滚下来,当时就没气了,可是我知道妹妹胆子小的很,若不是有人带着她她是绝对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当时年纪小只想着为妹妹报仇,我拿着一根磨得锋利的铁镀银的簪子杀了主人老爷,后来为了逃命正好碰上了销魂殿采选的马车。”
她踏上马车之后,一路北上再也没有回过头。这些往事若不是姑娘问起,恐怕一辈子她都不会跟人提起,销魂殿七年,她姿色自然是比不上最上当的那些姑娘,虽然学的都是一样的东西,确实没有福分去伺候各位主子的,却是凭着自己的那份胆色脱颖而出。
若不是君上派她来跟着姑娘,她恐怕会一直服侍含裘姑娘到有新的姑娘接替含裘,她会接着服侍新的姑娘,也就不会有机会出销魂殿,看没有看过的风景,见识与众不同的人情。
“折竹知错,还请姑娘责罚!”她跪在地上认错。
她跪下的那一瞬间,梁吟几乎是弹了起来的,“这又有什么对错,不过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我又不是真心实意的帮她。”
姑娘总是出人意料的,做坏事也是说的如此的坦荡。
梁吟从来就没有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救苦救难那是姑娘菩萨应该做的事,她行事从来都是只看心情的好坏,虽然上面有族规约束和受司命星君的管辖,但是能有好戏看,可是胜过那万千的话本子。
她赶忙将折竹扶了起来,对“自己人”她从来都是无拘无束坦荡随意的很,装模作样威胁道:“说来惭愧,你现在也是做的这照顾起居伺候人的活,但是那不是因为我已经离不开我的好折竹了嘛,若是你以后还这样动不得就跪下,那我只能陪着你跪下唱征服了。”
“姑娘是要对宣平侯府动手,这样便是能圆了那且柔姑娘的夙愿?”
这明明是做好事,怎么就算是口不对心,言行不一呢?难不成梁吟只是放狠话,考验那且柔是不是痴心无悔?事实证明真相没有那么预料中的那么简单。
“我看起来是那么慈眉善目的老好人吗?这个且柔表面上看起来是可怜楚楚的柔弱女子,既痴心又无辜,但是你剥开这一层层遮掩看到其中的本质,就会发现她和那吴星河在本性上是一路人,嘴上说的好听但是一点苦都吃不得,还忘恩负义的很,不信咱们走着瞧。”
“我之所以会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最重要的是因为那吴星河参与走私盐铁。”自古盐铁都是收归官营,往往是国库收入的大头,吴星河走私盐铁到北翟以此牟取暴利,实际上便是动摇了南雍的国本,而他背后一定有股庞大的势力,不然自重延瘟疫之后,成江大半封闭,两国的贸易往来较之以往减少了大半,否则她从销魂殿离开的时候也不会听到北上的丝绸减少,要裁减姑娘们的份额。
而吴星河两次前往北翟,都是如此的顺风顺水,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的势力,连销魂殿背后的徐家都没有办法搞定事情,他们竟然能畅通无阻。
“姑娘从来都不是只干看热闹的。”折竹虽然有时还是不太懂,但是知道姑娘做事从来都是事半功倍。
“那是~我也不是光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对了佟妈妈那里已经打点好了,咱们俩现在是这结绮楼新进的姐妹花,你是温婉动人,色艺双绝的妹妹折竹,我则是姿色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歌喉美妙的姐姐知雪,这个时候就要占你个便宜,还要借知雪姐姐的名字用一用。”毕竟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这样听起来才像姐妹。
“白日里好好休息,晚上咱们去见识见识这且柔姑娘的吴郎~”她邪魅一笑。
坠花露水不识郎,灵眸初撤惹人怜。sū_xiōng绵绵逗霸秦,晚妆素然不休眠。
结绮楼虽然比不上永宁的翠袖楼、香罗院,长安城中的绕梁楼、沉鱼苑,但是汴州城毕竟是政治和商业的重镇,过往的商队人来人往,也是繁华热闹,这结绮楼自然当中也是藏了不少的佳人,且柔纤纤弱弱的气质和天真柔弱的样子只能是一般的红姑娘,而结绮楼的翘楚自然是最顶上的怜寻姑娘是佟妈妈亲手调教出来的,出身扬州,世代娼门,无论是身段、样貌还是才艺都是冠绝整个汴州城。
折竹换了一身嫣红,梁吟则是一身的湖蓝,红蓝相衬,皆是亭亭玉立,虽然说梁吟在姿色上是略逊一筹,但是梁吟自身那份与众不同的灵动和气质,使得她更加的吸引人的眼球,视线总是忍不住停留在她身上,虽然折竹也是水眸一笑,雁润漾华不可多得的佳人,但是身上那份清冷的气质穿这嫣红总是有些不相符,而且她伺候姑娘习惯了,总是忍不住的站在梁吟的后面。
这样便一直让人有一种错觉,梁吟总是忍不住的捏着她的衣角让她往前站。
生如落花,死如流水,飘若浮尘,零若浮萍,这便是教坊和青楼女子一生的写照,即使半生都生活在喧哗热闹、灯红酒绿,欢声笑语的地方。
作为“新人”,她们只能跪在一旁伺候着各位身价不菲的爷们,但是对于他们佟妈妈这个老江湖自然是有数的,知道得罪不得也就把他们安排在那些所谓的“雅客”身边,都是些腹有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