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李炳秋却坐不住了,直接跪了下来,他不能看着主上同姑娘一起胡闹:“陛下三思呀,那不是一般的地方,司贤良手底下高手无数,里面是什么养的情况根本无从得知,属下不能看着陛下去那羊入虎口!”
“几思都已经过了……”突然想到谢泓与她一起同行,梁吟突然有一点兴奋也有一点热血,就好像心中揣着一只小兔一样,对李炳秋说道:“劳烦您在这里帮我看顾好墨蛉,等我们回来吧!”
谢泓将李炳秋扶了起来:“朕心中有分寸,若是朕真有什么事,你知道该如何。”
李炳秋就是个小老儿,从来都只有遵从命令的份,只能含泪看着陛下和梁吟如此的不知轻重任性妄为,却不能再多说什么。
谢泓的眉眼本就已经是俊美绝伦,棱角虽然不是很鲜明,但是却是玉琢冰雕的美男子,现在却是无比坚定的神情,尤其是看向梁吟的时候,不经意流露的深情更是充满了魅力,凛然的英锐之气,锐利如同豺狼一样的眸光,与他温润的外表不相企及,但是细看之下却又觉得相配无比。
梁吟想起了李炳秋刚才的话,走过去拍了怕小老儿的肩膀:“放心吧,他可不是一只小绵羊,只怕是那豺狼虎豹都不一定比得上他。”
他走过来,“这是夸奖吗?只有你有这样的胆子……”
“客气客气……”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虽然已经是三月,但是可能是因着虫族天生的预感,今晚上一定会有大事发生,所以这阕宫当中数日前这虫鸣就越来越少,阳春三月的晚上,花草繁茂的御花园竟然找不出虫鸣声,真的是匪夷所思。
梁吟看着天上挂着的一弯月,她手中的藏锋剑今夜恐怕是难掩锋芒,要饮尽鲜血了。恐怕她也要尝尝这人族鲜红色的血,那缓缓流淌的血究竟和其他,尤其是和他们寒蛩有什么不同。到底她天生冷血冷性,这乍暖还寒的时候,若是能饮上几口热血,恐怕这受凉的脚也能暖起来,再或者已经开春了,不久之后便要司夜,若人族的血真的有暖热丹田,运行经脉的奇效,那可就比那远在天边够不着的漓山冷泉强多了。
只是听说这恶贯满盈的作奸犯科之人,血最是腥气,她还不知道能不能咽得下去,毕竟天性嗜杀,即使世世代代压抑,还是难以掩藏这天性,她手里这藏锋剑和她一样只要一想起来,便是热血沸腾。
这次同他们一起出来的,赤影他们只能跟在最后边,而在他们身后的人,气息更加的轻缓,脚步也更加的轻盈,若不是他天生比人族五感灵敏的话,一般的武林高手恐怕难以察觉到他们的气息,这就表示这些人的武功要比赤影他们高出许多,显然这些人以前是根本不曾在她面前露过面的。
果然他一直都是有备而来,从来都是胸有成竹。
谢泓和梁吟在前面带队,他们这一行人就好像鬼魅一样,悄悄的从地道潜出了阕宫,而今晚上的阕宫谁都在担心自己的安危,根本无法入眠,就更没有谁有这般闲情逸致去欣赏夜凉如水的美景,自然也就不会仰头看见天上的种种奇观。
“东厂里面的情况你知道吗?”梁吟问他。
“只有一分简易的地图……”果然他是这样的,即使是胸有成竹也带着一些冒险精神,“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也会亲自带队来这里?”她问。
他不语,但是他此时此刻的想法她再清楚不过,实现宏图霸业的前提是他必须要做一个有实权的皇帝,而且要兵不血刃的收回所有,这才是上上之策。
“东厂我来过,跟着我走……”
不可一世的司贤良,坐在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位置几乎是半辈子,历经两代的君王,几乎都是说一不二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年老,戒心不再那么重了,还是知道已经手握五万的禁军,谢泓必死无疑,东厂虽然是在外人眼里是铜墙铁壁,种种机关密布九曲回廊让人摸不到头脑,但是她毕竟来过这次。
当时年少,她调皮贪玩也是来过这里几次的,只是之后姥姥看她看的格外紧,毕竟这么些年过去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变化,若是真的有很大的改动的话,那么今日她和谢泓的命,还有身后这数十人的性命都会葬在这里,南雍皇族恐怕就要改姓了。
她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忘记第一次走近东厂牢房的恐惧感,那一声声的哭喊声,由尖锐到无声,那烙铁贴在人皮之上,那种香味既美味又让人觉得恶心,断掉的手脚和头颅,一铁车一铁车的往东厂外边的沟里倒,满了就放把火,最后灰都满了就在上面种上了树,多年过去了东厂外边的树早就已经郁郁葱葱,但是那林中每晚上都会凭空有蓝色的火焰冒出来,一着便是半夜,长安城中的百姓对这个地方都是讳莫如深,闹鬼之说一直都是甚嚣尘上。
梁吟想了一想,“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最快乐的地方和时间会在哪?东厂这座监牢是司贤良花了数十年的时间才完善的,那里是他的天堂,最畅快的时候无非是杀人放血的瞬间……”这一点她虽然不能说是身有体会,但还是有所了解的,她想黑心和无心可能是一种境界,相差无几。
见识过销魂殿的地宫,只是不曾想到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