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元凶

其实若是论狠戾,没有人比得上谢泓,这点她从一开始就明白。

他几乎是在执着的维持着他的权威,任何人都无法挑衅,比之她自己的没耐心,她可以忍气吞声很久,久到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一只无世无争的小绵羊,人畜无害,但是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一出便是杀招,而且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为保日后无虞,他不会给对手有一丝喘息和翻身的机会,即使是留下的血脉。

密室中的男子掐着那人的脖颈,“朕说过多少次,你竟然敢动她!”

“从来为帝者都是灭情绝爱,我不过是替你斩草除根,若是你母妃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也一定会支持我!”那人说的振振有词。

“灭情绝爱,朕这些年做的还不够吗?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朕,她的血练成的丸药都去了哪里,都进了你的肚子,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打的如意算盘,那是朕放在手上心疼都来不及的宝贝,你竟然……若不是念在你与朕与母妃有多次的救命之恩,你的命早就没了!”谢泓嫌弃的松开自己的手,“你走吧,朕日后不想再看见你,若是你再敢伤害于她,朕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他言出必行!

那人捂着自己的脖子,刚恢复了呼吸,还稍微有些喘息,但就在刚刚他真的以为他今日会殒命于此:“你变了,难道你忘记了你母妃的夙愿?那妖孽暗中与北翟勾结,企图颠覆我大雍的江山社稷,你真的就放任不管?”

“朕如今已经是九五之尊……”他早就已经完成了母妃的心愿,如今她是他生命中最后一丝丝的温暖,她不容有失:“皇叔你走吧,天涯海角无论是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出现在长安!”

那人感慨道:“你真的是变了……难道你真的对那妖孽动心了不成?”

谢泓静谧不语,只默默的转过身去,那人等不来他的回答,很快便没了踪影。

这个时候,赤影和李炳秋跪着进来请罪:“主上,是属下看护梁吟姑娘不利,特地前来请罪……”

“赤影你先下去,李大夫你留下来。”

“是。”

李炳秋虽然已经是花发全白的老人,但是谢泓身上的霸气还是让他不敢直面他的目光,“不知主上有何吩咐?”

“梁吟的事情可是你告诉皇叔的?如今你的胆子越发的大了,朕的事情你都敢指手画脚……”

“属下不敢!只是他身上的毒素……属下已经没有办法压制了。”他实话实说,“那毕竟是‘羽化’,属下只是贪杯在王爷面前提了一嘴,没想到王爷竟然真的去抓了姑娘!”

先是毁容,后是放血,她在阕宫当中真的是险象环生。

“皇叔身上的毒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李炳秋斗胆进言道:“王爷给吟姑娘放了那么多的血,属下种种的办法都用尽了,无论是练成丸药还是和陛下当初之时直接口服,根本一点效果都没有。若是当时吟姑娘可以救主上,那主上不妨去求求梁吟姑娘,若不是王爷自身功力深厚,这些年又吃了无数的毒物以毒攻毒,根本熬不到现在,只是若再无根治之法,那王爷恐怕……”他的意思所有人都明白。

“还没有找到谷莲花?”

“重延疫症,北翟之君元坤几乎是将漓山上所有的谷莲花都控制了起来,咱们的人根本安插不进去。”他摇了摇头。

“即使是如此,这次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己下去受戒,朕念你年事已高这次就不追究了,若是以后再敢无论你手里有多少的人参灵芝就救不了已经掉下来的脑袋!”

“属下谢主上不杀之恩。”

这些时日她究竟受了多少的罪,她最怕疼了,平时磕着一点半点都要叫上半天,非要好吃好喝的哄着才不那么任性,这次那一刀刀划在脸上,就像划在他心上,她究竟会有多痛……

失了那么多的血,足足有小半盆,如今天还是冷的,既然身子孱弱,但是今天晚上她还是出席了宫宴,早就知道她是属刺猬的,从来都吃不了亏,虽然不知道她对司婉柔说了什么,但是看司婉柔一整晚魂不守舍,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小家伙一定把人吓得够呛。

偏偏动她的人是皇叔,既然都是要报仇的,他始终都不愿脏了她的手。

密室之中虽然只能看见他的人影,但是只是负手而立,便已经可以窥见他的风华灼灼,他只想做她眼中永远的那个芝兰玉树,温文尔雅的谢泓,如此不择手段的他要永远的封存在这昏暗的密室当中,真的是让人惊异,他什么都无所畏惧,往往生死一线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他最害怕的竟然是看见她眼中失望的眼神。

若有一日,她发现了他没有她想象中的美好……

他将手紧紧的攥了起来,中间是她送给他的那块玉佩,她说“君子佩玉”,随即下令道:“让他们动手吧,记得后事不要料理的太干净……”

***

新年一过,虽然还是天寒地冻,但是于她而言很快便是她前往司命星君府复命述职的时候,这天上一天地下一年,等她回来的时候恐怕都已经开春了,尤其是今年是她第一年上去述职,幼年的时候也曾跟着姥姥上去过几次看热闹,只是那司命星君是个话唠,他们俩虽然是秉性相投的,但是据她猜测她这一上去,那几个时辰听的不是嘱咐和告诫,而是司命星君拉着她分享他新写的话本子——痴男怨女的命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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