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教圣人的眼睛依旧是半眯半睁的,似乎丝毫没把准提道人的话听进耳朵里,依旧不带丝毫感情的回道:“道友也知晓,贫道那师弟的性子最是暴烈,贫道若是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把他的弟子给送了人,恐怕非得带着诛仙剑阵打上八景宫来不可。贫道虽说也有些道行,但是道友也知道,老师当年赐宝时就说过了,这诛仙剑阵非四圣不可破,他若真打上来,贫道却是招架不住的。”
顿了顿,人教圣人又道:“他来贫道这里闹倒也罢了,毕竟是兄弟,他也不会下手太重。怕就怕他左了性子,再闹上你西方去,直接在道友道场外面布上诛仙剑阵,虽说二位道友道法通玄,想来也不怕那诛仙剑阵。但是你们门下弟子不可能不怕,万一他出手没轻没重,伤了你门下弟子,将他们送上了封神榜,那就不好了。贫道实在也是为二位道友好啊。”
准提道人听了人教圣人的第一段话还没多大反应,毕竟人教圣人挨打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他们要人是给了好处的,又没有白拿,你挨了打也是活该。可听到第二段话就坐不住了,眼皮子呼呼的跳,想到那个场景他都觉得头皮发麻,他们是不死不灭的圣人,为了西方的气运,哪怕被通天教主教训一顿也认了。可要是门下弟子都被杀了那他们可就不能接受了,那都是他们的立教根本,未来把西方教发扬广大的希望啊,绝对不能死。
准提道人稳下元神里隐隐跳动的三尸神,细细琢磨刚才人教圣人的话,最终叹了口气,以他对通天教主的了解,这位还真能干出来拿着诛仙剑阵杀到西方找他们麻烦的事儿。罢了,看来除非截教彻底败落,否则他们想度截教的弟子,恐怕是不可能了。
准提道人想了想,又道:“这孔宣是通天道友教导了亿万年的得意弟子,通天道友恐怕不舍得,贫道也能理解。只另外一人,还请道兄费心,帮贫道从通天道友那里要来,不知道道兄意下如何?这弟子却是通天道友新收的,并未费多少心血,想来这弟子道兄应该能讨要来。”
“哦?”人教圣人闻言缓缓睁开了一只眼,淡淡道:“不知道友想讨要何人?”
准提圣人微微一笑:“是通天新收的一个小弟子,叫若水的小丫头,颇有慧根,与我西方有缘,贫道甚是喜欢,想讨要回来收为亲传弟子教导,还烦请道兄帮忙。”
这下人教圣人的两只眼睛都睁开了,只是他的眼睛里写满了不高兴。在人教圣人看来,你们两个人就是把整个截教搬空了他都不放在心上,那又不是他的东西,他也不心疼。可若水不一样,那是以后他身边的谋主,给他人教谋得气运的重要人物,你居然想抢到西方去,这是打算把我东方夺气运最后的希望也抢去?这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好啊,不教训教训你们还真以为我道教好欺负了!
紧接着准提道人就听到人教圣人的声音比他刚才讨要孔宣时更冷了三分:“哦?据贫道所知,这小丫头是通天师弟最宠爱的小弟子,如今日日都跟在师弟身边教导,论喜爱,那是截教里头一份的,就是孔宣、多宝这些弟子都要靠后站,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物,道友如此说是诓骗贫道一无所知吗?”
准提道人脸上的笑容再次僵住了,说实话,他都没这位人教圣人知道的清楚。他只知道通天极为宠爱这个新收的小弟子,至于时时戴在身边教导什么的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这......道兄误会了,贫道是真的不知道通天道友如此喜爱这个小弟子......”
人教圣人又把眼睛恢复了半眯半睁的状态,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对准提的话不予理会,心里却在盘算着这两人想把若水渡到西方去,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要怎么预防一下。
准提圣人算是看出来了,通天有多喜欢那个小丫头他不知道,但是人教圣人肯定是很喜欢这个小丫头的,否则也不会态度忽然变的这么恶劣起来。叹了口气,看来此行注定是没有收获了,他勉强笑了笑,起身说:“既然如此,贫道和师兄就先行离开了,改日再来拜访道兄。”
人教圣人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对身边的童儿道:“如此我就不留二位道友了,童儿,代为师送客。”说罢就由闭上眼睛神游去了。
二人见状皆是无奈,一起驾云回了西方。心里的不安却越发扩散开来,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脱离了他们的掌控,西方的气运似乎越来越差了。
西方二圣离去后,太极图内被困的孔宣躁动起来,他从前倨傲,总觉得凭着自己五色神光无物不刷的手段,莫说是那些大罗金仙了,就是圣人也未必能奈何的了他,所以一贯眼高于顶,不把人放在眼里。此时却发现原来他只是圣人们眼中的一块肥肉罢了。
阐教圣人那日虽然没有亲自出手收了他,但是混沌剑气出手的那一瞬间,他能感觉的到,若是让阐教圣人打实了,他怕是真的会魂飞魄散了。今日西方二位圣人来索要他,天机牵引之下他知道了他原本的宿命,他确实是跟西方教有缘,不过却是被西方圣人降服之后做了准提圣人的坐骑,最后又成了西方的护教明王,为西方奴役。
他倨傲一生,怎受的了那样的奴役,他截教都是傲骨铮铮的汉子,宁折不弯,就算是死,也不愿叛教,投入西方,还被西方奴役。可是圣人手段通天,控制了他,就算是自己想死都死不了,那样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