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郎中和小伙计仗着自家『药』铺便宜,附近的老百姓除了他们这,看不起别家『药』铺了,不敢得罪他们,一向很嚣张跋扈。压根就没把一个快要死儿子的老『妇』和若水这个灰头土脸的小姑娘放在眼里。
若水冷笑一声,嘲讽道:“难怪你每天做着救死扶伤的活儿,还断子绝孙呢,尽做些损阴德的事儿,不断子绝孙都难。”
若水这话一出老郎中再也维持不住自己面上的温和了,噌的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整个人颤颤巍巍的,胡子都气的翘了起来:“你个混账东西,你胡说八道什么!甘草,给我拿棍子来,我要把这混账打出去!”
这老郎中家里的独生儿子去年刚刚病死了,如今家里只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孙子,是老郎中的命根子,被人诅咒断子绝孙,这不是诅咒他的命根子去死吗,这老郎中哪儿受的了,没当场气死就不错了。甘草立马领命到后堂去拿棍子了。
周围的病人见状指指点点的声音更大了,有几个好心的更是挡在了若水身前,劝道:“小姑娘不懂事,李郎中莫和她一般见识。小姑娘,你快走吧,别等那伙计出来了,平白挨了打。”
若水见三四个长的粗壮,看起来像农家汉的好心男子围在自己前面,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老郎中,生怕那老郎中和伙计真的打自己的样子,心里一暖,这世上好心人还是不少的。就在这时,一脸兴奋的甘草举着一个小臂粗的棍子从后堂出来了。
挡在若水身前一个皮肤黝黑,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壮汉当先一步站出来道:“小哥儿,小姑娘年纪小,不懂事,让她出去就罢了。你把人打坏了可怎么是好。”说罢转身就给旁边两个人使眼『色』。
另外两个接收到壮汉眼『色』的男子拉着若水就要往出走,甘草见状冷下了脸对着拉若水的两个男子说:“你们敢放她出去试试,我们『药』铺以后你们别想再进来一步!”那两个拉着若水的男子闻言当下放开了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那两个男子不动了,甘草得意的笑了笑,对挡在自己身前的壮汉道:“还不让开,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就想逞英雄,小心你老娘的病没人给治了。”
那壮汉一张脸又青又红,看了一眼坐在那边脸『色』不大好的老娘,不知道该说什么。那老『妇』人见儿子看过来朗声道:“狗儿,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人活在这世上要对的起自己的良心。这『药』铺的伙计欺负人,咱们帮帮这小姑娘,对的起天地良心,今儿就是娘死了,也是给咱们老王家积了阴德。”
老『妇』人一番话说的正气凛然,『药』铺里的人都忍不住给老『妇』人鼓掌叫好,就是若水也对这老『妇』人高看了一眼,心中暗赞好一个正直的老『妇』,这样的老『妇』教育出来的孩子必然是不差的。
壮汉听了老『妇』人的话挡在若水身前纹丝不让,沉着脸道:“你也听到我娘的话了,我们今日就是不看病了也不能让你欺负了这小姑娘。”这壮汉虽然听了老娘的话,但是担心老娘就此不治,心里难过,脸上黑漆漆的,看着甘草恨不得将其打死。
甘草见到壮汉黑沉的脸『色』,带着杀意的目光,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嘴上断断续续道:“你.....你......你找死......”
世人谁不怕死,谁没个三灾两病的,没人愿意得罪大夫,毕竟谁家也有求到大夫这儿看病的时候。所以甘草跟着老郎中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不怕死,竟然敢得罪他们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若水没有搭理愣在那里的甘草,而是朝着老『妇』人走去,若水走到老『妇』人身边,嘴角含笑,柔声道:“大娘,我跟着师父学过几年医术,家里也是开过『药』铺的,您若是信的过,我给您看看可好?”
若水的话一出口整个『药』铺里嗡的一声响了起来,刚才还安静的人群『乱』了起来,若水这么个半大的小姑娘实在是怎么看都不像个懂医的,离的近的几个人观察若水虽然身上都是灰尘,可衣服的料子却都不是他们普通人家买的起的,心里就信了几分,说不定这姑娘家里还真是开『药』铺的,从小跟着『药』铺里的师父学过几分本事也是有可能的。
老郎中老眼昏花不说,离的还远,根本看不出若水穿的什么衣服,只见若水一身的狼狈,讽刺道:“大言不惭,一个下贱东西,也配说懂医,简直侮辱我们医者,还不赶紧滚出去!”
若水抬头,目光幽冷:“你出身农家,自幼家中清贫,家里兄弟极多,三岁那年,遇上灾年,家里实在过不下去,就找人伢子把你卖了。只是你命好,被一家生不出儿子的人家买去做儿子,那家人是在『药』铺做学徒的,学有所成后开了一家『药』铺,还把你带在身边学习,这家人死后就把这『药』铺传给了你,并嘱咐你一定要给家里传承香火。”
若水幽冷的眸子凉凉的盯着老郎中,看的那老郎中忍不住退了一步,眼睛里满是惊恐。他幼时被人伢子卖到父母家里的事情除了他的养父母和自己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就是亲儿子都不知道,这小姑娘不可能知道的,怎么可能呢?老郎中越想越是惊恐,看向若水的目光如看鬼魅:“你......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你......”
若水却不再理他,垂首一边观察老『妇』人的面相一边抓起老『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