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凰眉头微蹙,立在原地不动,面上略有复杂与担忧之色滑动,以为裴楠襄仍在因她方才唤他‘瑾黎’二字而心生疙瘩,不愿让她靠近。
待得沉默片刻后,她极为认真的出言解释,“瑾黎此人,的确只是我的一个故友,如今我已心仪于你,便绝不会再爱上旁人了。楠襄,你可信我?信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个?”
裴楠襄轻笑一声,“我自然信公主。”
他回答得极为干脆,说着,嗓音一挑,“公主也无需因此事而担忧什么,只因无论那瑾黎是你的故人也好,旧爱也罢,我始终相信那瑾黎之人并无我这等气魄与柔情,更信公主也是聪慧明达之人,分得清谁好谁坏,谁更优秀。”
霓凰公主面色一紧,眼底略有痛苦之色滑过,极为难得的叹息一声,“是啊,他的确没有你好。”
如若不然,他今夜就不会爽约了。
嗓音一落,便也不打算久留,仅强行按捺心神一番,便抬头朝裴楠襄道:“楠襄,你回殿后也早些休息,我便不打扰了,告辞。待你彻底休息好后,我再来看你。”
裴楠襄面露温笑,缓缓点头。
霓凰公主不再耽搁,转身离开,背影略微有些孤独与萧条。
裴楠襄一直将目光凝在她的脊背,若有所思。
直至她走远,他才稍稍回神过来,挥退在场的所有侍从,待周遭气氛彻底沉下,安稳无波之际,他才放下马车的窗帘,朝叶嫤道:“已然安全了,叶姑娘,且下车吧。”
叶嫤迅速从他膝盖上直起身子,极为干脆的挪身下车,他则后脚跟来,待下车之后,便领着她朝面前那道巍峨的殿门行去。
整个过程,叶嫤也未出声,仅朝他缓步跟随,待随着他一路入得殿门后,才见殿中极是宽敞,周遭各处的摆设也是极为的奢华与讲究,连带墙壁上挂着的几幅画,稍稍一观,也觉笔法精妙,似是价值连城。
大殿的地面,全数是以暖玉铺就,各处的撑梁圆柱上,也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金龙,周遭之地,入目都是一片的奢华与贵气,不得不说,那霓凰公主为了这座新殿,可谓是舍得花钱。
“叶姑娘,这里来坐。”
裴楠襄径直过去坐定在不远处的软榻,抬手倒了两盏热茶,待见叶嫤仍立在殿中朝四周打量,他微微一笑,忍不住柔声唤她。
叶嫤这才回神过来,缓步朝他行去,待坐定在他身边后,才嗤笑一声,“看来,霓凰公主的确是想将你当做金丝雀来养着了,她为了让你一笑,可谓是花足了血本。”
他浑然不觉得叶嫤这话是在奚落他,反而是温润而笑,悠然自若的道:“能得我裴楠襄温柔作伴,花这点血本算得上什么?我还未让她捧着大岳玉玺来讨好我,便已仁至义尽不是?”
叶嫤眼角一挑,冷眼扫他,“是啊,如此说来,你对那霓凰公主的确是留情了的。只是我倒是想问问皇上你,给人当男宠的滋味如何?”
他斜扫她一眼,勾唇而笑,“你就这么喜欢揶揄我?”
叶嫤不答,心中则是极为不耻。
只道是瑾黎当霓凰公主的男宠,那是因为霓凰公主对他爱之入骨,一心一意;而姬宣给霓凰公主当男宠,那是因为姬宣深爱霓凰公主,感情纯粹;而这裴楠襄呢?
裴楠襄靠近霓凰公主,且对她温柔相待,无疑是找乐子罢了,如此之人,的确是毫无半许规矩与正经,说他是秽乱妄为的种.马都不为过。
正思量,裴楠襄像是看透她心思一般,嗓音一挑,“我堂堂大梁帝王,岂会给人当男宠?叶姑娘究竟在想什么呢?”
是么?
叶嫤冷笑一声,“难道皇上还未听说外界有关你和霓凰公主之间的传闻?且霓凰公主如此费心费神的为你赶造这座新殿,不就是因你伺候得好,她有意封赏你么?”
他面上的笑容稍稍散了半许,难得认真的将叶嫤盯着,“我与霓凰公主可不曾上过床,也不曾伺候过她。”
叶嫤一怔。
他漫不经心的继续道:“方才在殿外之际,霓凰公主对我的态度叶姑娘也是瞧见了的。她对我啊,自然是小心翼翼,亲近有加,只可惜我的眼里啊,只瞧得上叶姑娘一人。”
说着,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略有熠熠的流光滑过,上半身也倾斜着朝叶嫤靠近,唇瓣在她侧耳吐气如兰,“我裴楠襄此生,虽不曾伺候过任何一个女人,但若叶姑娘喜欢,我也愿破例与叶姑娘肌.肤之亲的。”
他这话极其暧昧,似在引诱,又似在戏谑与调侃。
叶嫤脸色一变,当即朝旁边挪了几步,稍稍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戒备观他。
他噗嗤一笑,懒散的坐了回去,悠然道:“我又不是洪水猛兽,叶姑娘怕我作甚?你我相处这么久以来,我都不曾真正对你不轨,如今自是不会轻易动你。”
说着,话锋一转,“这座寝殿,仅内殿内安置着一张床榻,并无多余之榻,若是叶姑娘不介意的话,你就在这软榻将就着休息吧。”
嗓音一落,便缓缓起身,慢腾腾的朝内殿行去,似要入得内殿去休息。
叶嫤抬眼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殿门,只觉一旦睡在这软榻无疑是极其危险,只因万一有侍奴突然不经召唤的从殿门进来服侍,岂不是要将她叶嫤看个正着?
心有顾虑,叶嫤陡然起身朝裴楠襄跟去,淡道:“我好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