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屋中气氛终是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叶嫤这才伸手执筷,漫不经心用膳,心思也越飘越远,一道道复杂之感肆意的在心中起伏,压制不得。
叶嫤也本以为姬宣一旦回城,便会着手对付平乐王与大岳国相之事,也一直认定他会为了讨好那霓凰公主,从而迫不及待的将她拉入宫中去献给霓凰公主。
却不料心中虽是这般猜测,但现实却是这两日内,姬宣一直都不曾现身,成天连个影子都无,连带这整个墨府,都是一片平静,似是毫无任何事情发生。
叶嫤心生纳闷,怀疑成片,心中越发悬吊。
总觉得如今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罢了,且这所有的平静也仅是虚浮于表面,而暗地里,则是暗潮汹涌,沸腾不止。
她一直在等待,也一直在计划!等姬宣将她献给霓凰公主,也计划着从哪方面来说服霓凰公主留她性命,从而变相的算计霓凰公主,让霓凰公主与那大岳国相先行内斗,而后留得平乐王喘息与布局的机会。
却不料这等来等去的,直至等待第三日夜里,她不曾等到姬宣将她送去霓凰公主面前,而是等待婢子耘千惊急无措的祈求,“望姑娘去霓裳湖劝劝公子!公子如今正于霓凰湖畔喝酒,不让任何人靠近,奴婢们担忧公子醉酒后容易坠湖,到时候营救都来不及!还望姑娘前去看看。”
耘千是实在没辙了,才想着过来祈求叶嫤。
只道是这叶嫤是公子的贵客,又是公子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她的话都该比她们这些墨府下人的话对公子有用。
却是这话入耳,叶嫤则是猝不及防惊了一下。
只道是姬宣这又是哪出!难不成还要坐在湖边买醉,有意自残了?
可凭他的心性与腹黑,断然不会做出这等幼稚的事来才是,他如今这出,又是演给谁看的?霓凰公主么?
心思至此,叶嫤干咳一声,缓道:“许是你家公子遇了麻烦事,才想喝几口酒罢了,并无异常。你们也不必太过忧心,守在一边便是。”
耘千急道:“公子常日不会喝酒的,且今日他已喝了一坛酒了,他酒量本是不好,胃也不好,此番喝这么多,已有醉意,奈何他仍是不愿任何人靠近他,更也像是毫无停止饮酒的意思,倘若他再这么喝下去,定容易喝出事的,还望姑娘去劝劝我家公子吧,仅过去稍稍劝劝也好。”她嗓音已是低得不能再低,祈求的意味格外浓烈,似是根本找不到其它办法了,才来叶嫤这里祈求。
叶嫤神色微动,心中并无太大起伏,仅转头朝耘千扫了一眼,故作无奈的道:“也非我不想帮你,而是你今日也说过,让我与你家公子保持距离,要不然便有杀生之祸,若我此番过去劝你家公子,一旦被霓凰公主撞见,我岂不是死路一条?”
耘千忙道:“若姑娘仅在担心这个,便大可不必了,霓凰公主夜里从不会来我们墨府的。”
是么?
叶嫤眼角一挑,略是诧异,则待沉默片刻后,才按捺心神的朝耘千道:“既是如此,那我便过去看看吧。”
耘千蓦地松了口气,面上也陡然浮出浓烈的释然之色,深吸一口气,朝叶嫤缓道:“多谢姑娘了,请姑娘随奴婢这边来。”
说完,便急忙转身朝前带路。
叶嫤神色微动,心生几许冷谑,也未耽搁,慢腾腾的起身朝耘千跟去。
姬宣难得心情低落,借酒买醉,她又如何不去看看他此际那狼狈的模样呢?
且这座墨府,她也是毫无熟悉,既是此番能正大光明的出去,她又如何能放过这次查探墨府地形的机会呢?
心思如些,叶嫤心境稍稍沉了半许,足下也稍稍加快了几分。
夜色浓稠,周遭沉寂。
今夜的天空极为难得的挂了明月,凊辉扫落,银光阵阵。
墨府各处都亮了灯火,看似一片的光火辉宏,奈何周遭却是沉寂之至,所有经过的路道上却是都无家奴甚至待卫,表面看着倒是清冷之至,似是毫无防守。
叶嬞一路都在仔细朝周遭打量。
默了片刻,故作自然的问:“墨府看着似是有些清冷,府中可是没养太多家奴或侍卫?”
在前的耘千头也不回的道:“公子不喜府中有太多人打扰,便不曾招纳太多家奴与侍卫。”
她回的极为坦然,似是并未说谎。
叶嫤眼角微挑,心中再度漫出几许揣度。
如此说来,这墨府人手不多,防守,定也不是极其严密了。
且这墨府乃姬宣在大岳国都的府宅,并非隐秘之处,想来苏晏也该知晓她被姬宣安置在了墨府才是。
只不过,如今最为棘手的便是苏晏的人是否入了大岳边境,又是否能够安然抵达大岳国都。
也不知平乐王是否会得她自然被姬宣掳入了国都的消息……
思绪至此,心境也稍稍沉了半许,略是忧心。
想来这两日这墨府都无任何动静,平乐王的人也不曾暗中潜来,是以,平乐王此番应该是不知她已被掳来了大岳国都才是。
正思量,突然,前方带路的耘千已突然止步,当即转头边她小声的道:“姑娘,到了。”
短促的四字入耳,叶嫤这才回神,下意识抬头望去,便见前方五米之距的地方是一处高大的假山,假山前正簇拥着数十名墨府家奴,家奴们皆是满面的忧心,焦灼不己。
眼见耘千来,家奴们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