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顿时满面复杂,深觉叶嫤话中有话,当即将她唤住,“等等。”
叶嫤慢条斯理的回头。
小厮继续道:“我再去通知一下将军,你站这儿别动。”
说完,便已合了院门。
叶嫤勾唇笑笑,心神淡定。则是不久,府门再度被打开,那小厮再度抬头出来,犹如看待一个异人一般将叶嫤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好几眼,最后道:“进来吧!”
凶恶的语气,像是要吃人似的。
叶嫤抬手理了理衣袂上的褶皱,淡然往前。待随着小厮入得府门后,小厮便在前带路,一直将叶嫤领至了府中后院。
后院假山成群,但却独独没有太多的树木与花丛,反倒是各处之中都摆着兵器架子,架子上放了不少的长剑大刀,甚至还有一些束着红绫的长枪。
果然是武将的府邸,是以连这后院都是兵器陈列,铁硬森森。如此,那所谓的陈将军,当真是个只喜欢沉迷于酒水的买醉之人?
叶嫤心头生了几许复杂,思绪翻腾。
则是这时,小厮已停步下来,回头凶巴巴的朝叶嫤道:“将军就在亭中,你过去吧!”
叶嫤顺势回神,便见前方不远处的亭子内正坐着一人,那人肩膀宽阔,身材厚实,随意一观,便觉是个彪悍勇猛的练家子。
叶嫤也不耽搁,朝小厮点头之后便缓步往前,待入得亭中并站定在那人面前,叶嫤才弯身一拜,朝那人恭敬的行了一礼,“拜见将军。”
她礼数极其周到,只是陈将军并不满意,眼中浮着鄙夷清冷的神色,开口便问:“你是平乐王的人?”
叶嫤点头。
那人再度出声,“你方才说,平乐王有话要带给本将军,是些什么话?你且想好了再说,倘若平乐王的话无法让本将军上心或是动容,你这个公然对本将军危言耸听的人,本将军就不留你性命了。”
叶嫤依旧垂眸,不卑不亢的道:“前些日子,我家王爷不是差苏晏几次来这儿与陈将军接触么?虽未真正请动陈将军,但却不知为何太子殿下竟知晓了此事,有意认为陈将军与我家王爷有谋,是以为防万一,这些日子竟有意差人要来汴京对陈将军不利。”
那人顿时冷笑一声,嗤道:“本将军都已告老还乡,不问朝事,如今也不过是空挂着将军之名罢了,别无其他,太子岂会真正将本将军放于眼里?”
叶嫤缓道:“太子殿下的心思,谁能猜得透呢,毕竟,为君之人,也最是喜欢杜绝隐患,斩草除根呢。倒是我家王爷对将军极是看重,此番为了将军的安危,竟亲自来汴京提醒,有意要与陈将军详聊此事。”
那人似是看透了叶嫤的心思,冷哼一声,“说来说去,平乐王还是想邀本将军与其合作?前些日子那个苏晏几次都吃了闭门羹,如今还敢打本将军主意?”
“将军若是不信,此际便可差人去彻查是否有太子的人来这汴京刺杀将军,如此一来,将军自然会信我家王爷此番的来意。”
“当真是黄毛小儿,竟还敢在本将军面前信口雌黄!太子的人,该是来杀平乐王的吧?你……”
不待他后话道出,叶嫤淡然出声,“太子殿下若要杀平乐王,早就杀了,何必要大费周章的追到汴京来杀。在下方才之言,将军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将军的性命是握在你手里,而非旁人手里,是以究竟要如何抉择,也是将军自己的事,在下也只是过来带话罢了,且我家王爷今日正午已在清风楼设宴款待陈将军,陈将军是否应约而去,也凭陈将军自行做主。话尽于此,在下便不叨扰了,告辞。”
说完,又朝他恭敬一拜,而后淡然转身,极是干脆的踏步往前。
那人极为难得的未出声阻拦,纵是周遭无声无息的气氛显得格外压抑,但叶嫤仍在保持镇定,步伐极其的缓慢淡定。
待得她彻底消失在小道尽头,陈将军也没了饮酒的雅兴了,稍稍拍手,便引出几个黑衣人来。
“速去查探,此番除了平乐王入得汴京,可还有太子的人入得汴京。”
黑衣人们当即应声而去,陈将军这才抬起手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神色幽远的凝在亭外远处,回神不得。
叶嫤出得将军府后,便一路往楚府的方向返回。
比起来时的忐然,此际的心境无疑是一派平静。如陈将军那种人啊,既是不曾真正的惩处她,甚至也不曾将一切的话说绝,那便说明,那人的心终究是怀疑了,摇晃了。
是以接下来,她只需回楚府等待便是,就等那陈将军心中有鬼,从而疑神疑鬼的崩了自己的意志。
她足下行得慢,思绪飞转,心中一切通明。
则待转入一条巷子之际,则见楚凌轩的马车正候在那巷子里,车夫见她过来,便忙朝车内道:“公子,叶姑娘活着,还活着。”
这话一落,楚凌轩便从马车窗户处探出头来,目光将叶嫤仔仔细细打量了两眼,双目圆瞪,愕得不轻,“你,你……陈将军没要你性命?”
“若是要了性命,我岂还能走到这里。”叶嫤慢条斯理的道,说着,也不等楚凌轩招呼,便自然而然的登上了马车。
楚凌轩满面惊疑,心头好奇不已,抬手戳了戳叶嫤的胳膊,“你且说说,那陈将军怎么就放过你了?”
叶嫤沉默,无心回话。
他抬手再度戳她两下,“还要对小爷保密?”
叶嫤淡道:“陈将军并非无头无脑的残暴之人,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