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待叶嫤反应,便抬头朝姬宣望去,眼中杀气腾腾,冷冽刺骨,“朕本想留姬宣公子一命,奈何姬宣公子胆敢对朕的爱妃不利,既是如此,姬宣公子便再无活命的必要。”
尾音还未全然落下,他另一只受伤胳膊的手中突然闪现出一把软剑,陡然朝姬宣脖子袭去。
姬宣仍无半点畏惧,目光仅直直的将那锋利的剑尖凝着,直至那剑尖近在咫尺,他双眼蓦地一眯,双拳陡然一握,瞬时,随着一道道剧烈噼啪的声响,他身上那些紧紧将他捆着的绳子齐齐断裂,他整个人也在平乐王的剑尖挨上他脖子之际,突然抬手,那细瘦白皙的两根指骨,恰到好处的夹住了平乐王的剑尖,『逼』停了平乐王的剑。
他整套动作都是行云流水,快如闪电,那捏着剑刃的两指倾注了浓厚内力,彻底钳住了平乐王的长剑,任由平乐王如何用力,竟也无法再将长剑朝他的脖子推近半许。
一切的一切,来得极快,在场之人皆是一震,周遭气氛也陡然沉下,空气也似凝固。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都未料到那本是『穴』道受制且又浑身捆了绳索的姬宣竟能在眨眼之间冲破『穴』道,甚至『逼』停自家帝王的利剑。
在场的侍卫皆是满面震撼,惊诧的张着嘴,忘却反应,直至片刻后,平乐王低沉出声,“看来,姬宣公子果然是深藏不漏。”
这话一出,在场侍卫才彻底回神过来,惊慌之中当即抽刀拔剑的朝姬宣围拢,也顺势将叶嫤与平乐王护在了人圈里。
叶嫤满目起伏,手腕银针扎中之处仍在隐约的泛疼,奈何此际心绪太过沸腾,一时之间也无心顾及手腕的银针,仅冷冽的将姬宣凝着,正要言话,却是后话未出,姬宣竟突然将指尖的剑刃松开,浑然无惧的踏步朝烟霞行去,待站定在烟霞身边,他才抬手将烟霞『穴』道解开,并松了绳索,眼见烟霞发疯似的瞄准叶嫤想要冲来之际,他顺势握住她的手腕,低沉道:“既已生了病,便消停点!”
淡漠无波的几字,却染上了几分不曾掩饰的威胁。
却是这话入耳,烟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头便朝姬宣怒道:“叶嫤伤了我的脸!她竟敢伤了我的脸!这口气我怎能忍下!”
她仍对她脸上的伤势极其在意,在意得发狂发疯,奈何这话一出,平乐王已淡漠出声,“既是忍不下,那便自行了断!人若亡了,便就什么都能烟消云散。”
这话着实不是什么好话,且冷硬鄙夷。
烟霞猝不及防一怔,满目不可置信的朝平乐王望来。
平乐王却不再搭理她,仅稍稍牵着叶嫤越发退后几步,阴冷的朝在场之人吩咐,“将烟霞姬宣二人,就地斩杀。”
他语气极其强硬,杀心决绝。
烟霞倒吸一口冷气,目光发紧,而在场的侍卫已是再无耽搁,纷纷举剑往前,当即就要朝姬宣二人开打,却是正这时,姬宣突然扯声唤道:“且慢!”
在场侍卫下意识止步,姬宣趁此短暂空当即刻抬头迎上平乐王的眼,“在下的武功如何,想必方才皇上已察觉一二,若是今日硬拼,皇上的这些侍卫,怕也无法在在下这里占得便宜!在下昨夜束手就擒,毫无挣扎,便已主动示弱,有意交好,皇上当真想放弃这个交好同盟的机会,与在下彻底拼个你死我活?”
说着,不待平乐王回话,他神『色』微动,继续道:“皇上可要明白,如今裴楠襄已是逃脱,一旦他回得大梁国都,你我皆有灭顶之祸,而今这天底下,也只有在下一人能算到裴楠襄逃跑路线,也只有在下一人,能告知皇上那大梁之国何处的关卡最为薄弱,不知在下所知的这些东西,可否换得皇上与在下的一场单独闲聊的机会?”
嗓音一落,深眼将平乐王凝视,只是俊美的面容上却仍无半分紧张与畏惧,整个人依旧是淡定得不能再淡定。
如此的姬宣,无疑令叶嫤越发的感觉陌生。
也只有他如今这般讳莫如深的姿态,才真正配得上他在大梁的声名。
只是,他要与平乐王单独聊什么呢?他既有如此高强的武功与内力,却故意屈服的受大昭侍卫捆绑在此,他如此故意放低姿态,究竟想做什么呢?
越想,也越发认定姬宣昨夜束手就擒之为,绝非是只是为了陷害她叶嫤这般简单,却是正待沉默深思之际,平乐王突然出声,“可。”
短促的一字,也是威仪十足,却是这话一出,姬宣毫无诧异,仅朝平乐王点头之后,便将目光朝叶嫤望来,有意无意的朝她手腕的银针扫了扫,脱口之言也越发认真,“方才的银针,并未沾染任何毒物,皇贵妃只需随手将银针拔掉便可,无需担忧。”
叶嫤眼角微挑,冷眼观他,面『露』几许质疑,并非全然相信。
姬宣抬头凝她两眼,继续道:“皇贵妃与裴楠襄勾结,虽是有错,但无论如何,在下都不会亲自动手杀皇贵妃,毕竟,皇贵妃往日对在下也是有恩。”
叶嫤讽笑,“难得姬宣公子还记得本宫对你有恩,只是姬宣公子却没记得好生报答恩人,反而是恩将仇报。”
姬宣垂头下去,嗓音突然变得幽远开来,“有些事,并非皇贵妃看到的那般简单。这世上所有之人的立场都是不同,目的不同,自然,言行也会不同。倘若皇贵妃因此而忌恨在下,在下无话可说,但还是望皇贵妃知晓,在下仍会一直记得皇贵妃对在下之恩,也从来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