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平乐王似是将她这话听进去了,面『色』也越发变得起伏幽远,一时之间,也未再言话。
叶嫤仔细凝他片刻,继续道:“方才『乱』箭来袭,不止是想『射』杀裴楠襄与妾身,更也想『射』杀皇上与苏晏,此事极其诡异,不可懈怠,务必得找出幕后之人,才能防止后患。”
平乐王神『色』微动,缓道:“嫤儿此话有理,只是即便如此,那裴楠襄仍有嫌疑。倘若侍卫们能在崖下找到他尸首,自然能证明他并非谋划『乱』箭来袭之人,但若侍卫们在崖下找不到他的尸首,便证明,今夜所有之事,都不过是他的一场谋略与苦肉计,即便是坠崖,也只是变相逃亡而已。”
叶嫤眉头一皱,“裴楠襄虽有嫌疑,但烟霞……”
不待叶嫤后话道出,突然,右侧不远的林中再度有马蹄声靠近,那些马蹄声极其厚重,凌『乱』有力,似是数目不少。
叶嫤蓦地噎住后话,下意识朝平乐王望来。
平乐王侧耳听了片刻,面『露』半分陈杂,倒也分不清那些奔腾而来的马蹄声究竟是大昭兵卫的马蹄声,还是那些被下毒控制了的疯马群,却是正待戒备之际,突然,有一匹烈马率先冲出了林子。
那烈马踢踏飞跃,『毛』『色』噌亮,而那马背上的人,却是满身是血,头发凌『乱』,狼狈不堪,独独那张脸,还稍稍保持着干净,容颜娇俏而又不失柔媚,只是那双眼,却藏满恐惧与惊慌,坐在马背的身形也是不稳,待随着烈马刚刚冲出林子,那人身形便突然猛烈摇晃,刹那间便坠下马来。
瞬时,烈马越发受惊,急速前冲,奈何前方已是悬崖峭壁,烈马来不及止步,嘶鸣几声,跌落悬崖。
一切的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在场的侍卫皆是满面惊诧,只待回神之际,苏晏率先朝那摔地的女子迎去,当即将她扶着坐起,待仔细确认一番后,抬头朝平乐王望来,低沉道:“皇上,是烟霞。”
叶嫤眼角一挑,心有冷冽,只道是方才还在说烟霞的嫌疑,不料此人就这么突然出现,也是无缝衔接,出现得极是适宜。
却待苏晏这话刚落,平乐王都还来不及出声,那双目紧闭的烟霞竟是虚弱的睁开了眼,满目紧烈慌张的朝平乐王凝来,惊恐嘶哑的道:“皇上,小心叶嫤!她与大梁的帝王是一伙,有意要谋害皇上!”
叶嫤蓦地一怔,面『色』也跟着冷了几许。
苏晏眉头一蹙,那双本是扶着烟霞的手蓦地松开,起身而立,居高临下的将烟霞凝视,威胁道:“烟霞姑娘,话可不能『乱』说,你胆敢公然污蔑皇贵妃清誉,可是杀头之罪!”
烟霞丝毫未将苏晏的警告放于眼里,她仍是满面惊慌,手脚并用的开始狰狞的朝平乐王爬去,待爬至平乐王面前,她焦急道:“皇上,烟霞所说皆为事实!烟霞在黑风寨那裴楠襄的住处发现了不少裴楠襄与叶嫤来往的书信,且裴楠襄与叶嫤早已商量好,倘若皇上领重兵去围攻于他,叶嫤定要小心掩护,助他逃跑!且前一刻就在那林子里,裴楠襄与叶嫤汇合之际,叶嫤与裴楠襄商量一番,主动要成为裴楠襄手中人质,企图以她为质来『逼』皇上就范,从而掩护裴楠襄逃跑!便是今夜林中突然出现的那些疯马与『乱』箭,也都是此番随叶嫤一道从江南皇家别院敢来的那批暗卫所为!”
焦灼的一席话,无疑是字字都在问责叶嫤。
叶嫤满目幽远的凝她,心中冷笑重重。
烟霞此人,着实心狠手辣,她叶嫤尚且留她一命,她则反咬她一口,如此之人,看来是当真不能再留。
正思量,那立在烟霞身边的苏晏冷喝一声,“一派胡言!”说着,嗓音一挑,“皇贵妃是被苏晏擒住,才成了裴楠襄的人质,且裴楠襄已是坠落悬崖,早已粉身碎骨,如此,你岂能说是皇贵妃与他里应外合的在帮他逃跑?若是皇贵妃当真要帮,裴楠襄能落悬崖?且方才疯马来袭之事……”
不待苏晏后话道出,烟霞蓦地转头朝苏晏望来,颤着嗓子出声打断,“裴楠襄坠崖了,但你确定裴楠襄死了吗?”
苏晏到嘴的话噎住。
烟霞继续道:“裴楠襄死不了的,他早就与叶嫤商量好了,不过是故意落崖给你们看罢了,实则如今,他早已顺着这悬崖半山腰的那条栈道跑了!如今,那大梁姬宣公子已是领黑风寨的人暗中去追了!一旦姬宣都追不到裴楠襄,裴楠襄定会归得大梁,那时候大昭与皇上,都有灭顶之祸!这一切,都是叶嫤所为,叶嫤不仅助裴楠襄逃跑,我不过是在旁听见了她与裴楠襄的商议,便被她差人刺杀,若非我命大,岂还能来皇上面前揭发这蛇蝎之女的真面目!”
蛇蝎,之女?
这几字蓦地入耳,叶嫤双眼稍稍一眯,心中着实有了半分怒意。
即便她叶嫤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轮不到这烟霞来栽赃嫁祸,骂她蛇蝎。
她稍稍垂眸,径直与烟霞对视,仅片刻,她勾唇幽幽的笑,“烟霞姑娘这玩笑,倒是开得大了些。本宫这人,最是不喜旁人中伤,即便我蛇蝎歹毒,也轮不到烟霞姑娘来栽赃评判。”
说着,越发挺直身板,嗓音一挑,“烟霞姑娘这些话,也不过是空口无凭罢了,故意陷害,只是说来,烟霞姑娘着实心急了些,即便瞧不惯本宫,想谋害本宫,自然也得周密计划才是,如此突然随口中伤,你以为凭你这几句话,便可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