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纷纷忍不住朝顾明月望去,满目惊艳,再度抑制不住的暗中赞叹顾明月的倾城绝丽与温柔。
平乐王转头朝顾明月扫了一眼,这才笑道:“既是皇后都这般说了,朕便不坚持了。”说着,目光朝燕王落去,“以血开光本是用燕王的血最好,毕竟是燕王亲手送的匕首,朕如此之举也是想让燕王的匕首庇佑皇后,保皇后平安,倘若有得罪燕王之处,还望燕王莫怪。”
燕王气狠狠的垂头下来,“微臣不敢。”
平乐王笑道:“燕王身子未愈,不宜就站,回位坐吧。”
燕王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强行按捺怒意,转身回位坐定。
平乐王再度将目光朝荀王落去,“燕王都已献了礼物,荀王可带薄礼来?”
荀王面色微变,心生复杂,前有燕王的前车之鉴,此际,他胸口处揣着的小巧锦盒也不敢拿出来了,则待暗中思量一会儿,才委婉一笑,语气也越发变得恭敬,“微臣自是带了薄礼来。”
说着,便抬手入袖掏出了一只玉佩朝前递去,缓道:“此乃先太后在世时所赐之物,颇有祥瑞之意。”
平乐王来者不拒,转头朝身边另一名太监示意。
太监急忙上前将玉佩接过,待递至顾明月面前,顾明月便笑道:“多谢王叔。”
平乐王龙颜大悦,笑道:“荀王有心。”
荀王客气两句,随即便回位坐定。
且有了燕王荀王二位藩王的献礼,在场其余朝臣也坐不住了,纷纷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逐一献上。
整个过程,叶嫤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直至许久,她才转头朝身边的苏晏望去,低声戏谑的问:“群臣之礼该献的都献了,苏丞相怎还坐得住?”
苏晏略是尴尬的笑,“在下此番入宫匆忙,来不及携礼,着实失礼了些。”
是吗?
叶嫤眼角一挑,自是不信他这话。
苏晏本就是个人精,行事缜密,他若能忘记携礼,天上的太阳都能从西边出来。
心中了然,却也不打算点破,仅朝苏晏咧嘴笑笑,正要回头过来继续看戏,哪知那主位上的顾明月却突然瞄上了她,笑盈盈的朝她问:“本宫一直闻说叶妹妹琴技了得,今夜乃本宫寿辰,妹妹可否为本宫抚琴一曲,以表祝贺?”
叶嫤面色微变,心口骤缩。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这顾明月都将话说得这般直白了,她叶嫤若是不抚琴,定是以下犯上之罪。只是,顾明月让她抚琴所谓何意?是想当众让她出丑,还是,在琴上动了什么手脚?
正思量,身边看她笑话的柳楚楚以及默默坐定在不远处的晴羽也被顾明月当众点了名,“晴羽侧妃与柳姑娘为皇贵妃的琴音伴舞如何?”
晴羽一怔。
柳楚楚脸上的幸灾乐祸之色顿时僵住。
叶嫤稍稍侧头,下意识朝平乐王望去,则见平乐王正深眼凝她,仅朝她微微点头,眨眼之间便又挪开了视线。
叶嫤心中稍稍有底,也稍稍有些宽慰。
在旁的柳楚楚早已面色紧烈。
并非是她不会跳舞,而是她舞技不精,甚至连方才那些舞侍都及不上,此番冒然当众起舞,无疑会大跌面子,更也容易影响她在子玉心中的形象。
她不愿让子玉看到她不好的一面,正想跟着叶嫤一道沉默,希望叶嫤会站出去拒绝此事,哪知仅是片刻之后,叶嫤竟突然盈盈的起了身,故作惴惴不安的道:“能为皇后娘娘抚琴一曲,是妾身之荣,只是,妾身琴技的确不如传闻中那般精妙,而是普普寻常,且会的曲子也不多,如今能稍稍拿得出手的,仅有一支激昂战曲,就不知这首战曲在皇后娘娘寿宴上抚,是否合适。”
顾明月不以为意,慷慨宏量的温柔而道:“无妨,只要叶妹妹能亲自为本宫抚琴,本宫便已欣悦,便是战曲,也可。”
说着,便朝身边几名婢子示意一眼。
几名婢子急忙跑身离去,则又是片刻之间,便抱着琴抬着长桌归来。
待得婢子们将长桌与长琴摆好,顾明月便朝叶嫤望来,在场的所有人,也将叶嫤凝视。
叶嫤故作紧张,笨手笨脚的将手伸入袖中扯了扯袖子,却是顺势将袖中瓷瓶掀开,沾染满手的毒粉,随即又顺势慌张的理了理衣袂。
整套动作,她畏首畏尾蹩手蹩脚的做着,毫无异常,顾明月也以为叶嫤终于畏了惧了,有些临阵退缩了,便轻笑着道:“叶妹妹,请吧。”
叶嫤不耽搁,抬脚过去坐定在长桌旁,目光稍稍朝桌上的长琴打量,只见长琴以红木而为,雕花精致,琴弦也略是透明,只是大致一观,便知这琴只是空有其表,并非什么真正上乘的好琴,且琴上似也没什么异样。
她沉默一会儿,两手稍稍在琴弦上放平。
这时,晴羽与毫不情愿的柳楚楚也已踏步过来站定,准备待续。
在场献礼的朝臣也纷纷识趣的停歇动作,立在一旁观望。
时机成熟,叶嫤指尖微微而动,开始抚琴。
一时,婉转优雅的琴音从她那扭曲指尖下的琴弦扬出,柔如春雨,在场之人皆是一怔,纷纷哂笑,只道是如此柔腻腻的琴声,算哪门子的战曲。
倘若战场之上当真以此曲来抚,那绝对不会激昂士气,定会让所有将士软绵身子,战斗无力。
顾明月也忍不住勾了唇,面上戏谑成片,只是她那双眼,却紧紧的凝在叶嫤的琴弦上。
她在戏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