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朵自然也不能继续留下来,安言他们干脆带着朵回家了。
一路上,朵格外地沉默,她一言不发地坐在安全座椅上,像是一个毫无知觉的布偶娃娃。
她像是不想与任何人交流,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安言心疼又愧疚,她放柔了声音,低声询问她,“朵,除了脸上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朵一言不发,安言又不好现在直接解开她的衣服查看,只能暗自焦急。
安言劝慰道:“朵乖,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害怕。”
朵却突然转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安言,“是不是没有爸妈,我就要永远被人欺负嘲笑?”
安言闻言一愣,随后只觉得心酸极了,她的眼眶发红,心里更是愧疚无比。
她伸手将朵搂进怀里,眼睛里泪光闪闪,“朵,你不要难过,我和暮尧就是你的爸妈,以后你也可以这么喊我们,好不好?”
朵却挣脱开她的怀抱,冲安言高声道:“才不是!是假的!都是假的!你们才不是我爸爸妈妈,他们已经死了,永远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了。”
朵着泣不成声。
那晶莹的眼泪落下来,像是一把刀子落在安言的心里,她难受极了,愧疚像是一杯苦酒将她的心整个淹没。
此刻仿佛除了对不起,没有任何办法。
安言知道,不管自己给朵再多的补偿,都无法弥补她父母在她心里的地位。
可是人总不能一直停步不前,人这一生总是要经历很多痛苦和坎坷,一点点在这样的痛苦里成长蜕变,如同破茧的蝴蝶在彻底破壳之前,总是要努力挣扎的,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够帮她。
可是如果,这痛苦原本是她所不该经历的呢?
安言总是忍不住会去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出现在那个山村,之后不会遇到顾子城,朵一家人也不会遭受无妄之灾。
“对不起,朵,对不起……”安言执拗地抱着朵,同样痛哭不已。
她这一辈子,可以算是问心无愧,只除了对朵一家,即便是穷尽一生,她也无法弥补。
秦暮尧从后视镜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里也难免担忧。
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朵也没有再继续闹腾,只是一个人蜷缩在一侧,一言不发。
回到静园的时候,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吃过晚饭之后,朵就独自回了房间。
安言跟过去,想要和她话,却发现她已经关上了房门,不多时,房间里的灯就灭了。
安言有些沮丧地下了楼。
秦暮尧见到她这样,心里也不舒服。
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深夜,安言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夜色如浓墨一般深沉,安言心里却依然如同烈火燎原般灼热,五脏六腑都觉得烦躁不安。
她干脆坐起身来,准备去看看朵。见到她的情绪不对,秦暮尧伸手抱住了她的腰。
“怎么了?睡不着吗?”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朵还那么,今又遇到那种事……今在车上的时候,我知道她是真的怨我的,毕竟是我害死了她的爸妈。”安言的情绪十分低落。
秦暮尧见状叹了口气,“别太难过,朵现在还,我相信过一段时间,她会慢慢忘记她的父母,把这里当成她真正的家。”
安言却摇头道:“我并不是想让她忘记她的爸妈,他们是英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想他们就此被遗忘,可是我也不希望朵一直沉浸在过去。”
秦暮尧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知道你的想法,安言,别担心,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安言紧锁眉头,“暮尧,你为什么最近朵那么异常,上次我去疗养院的时候,兰姨也提醒我让我注意一点朵的情绪,你她会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
秦暮尧也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按理,朵父母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在他们最初离开人世的时候,朵的情绪都没有这么激动过,怎么现在反而变得特别在意她父母的死呢?
秦暮尧想起来那朵在游乐场失踪的事情,记得当时朵是因为看到有一个女人像她妈妈,才会跟着跑出去的,秦暮尧觉得,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对朵造成的刺激。
见到秦暮尧沉默不语,安言奇怪道:“怎么了暮尧,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秦暮尧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之前朵失踪的事安言还不知道呢。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或许我们应该找个时间带朵去看看心理医生。”
“这……有必要吗?朵的情况没有这么严重吧?”
“就是因为她现在的症状还不算严重,才更应该及时治疗纾解,将她的负面情绪及时消除才校”
闻言,安言觉得他的话有些道理,却又担心朵会排斥这种事。
“如果朵不愿意怎么办?”
“不会让她察觉到的,我知道一个比较靠谱的心理医生,专门针对少年儿童心理疏导的,为人也十分和善,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先安排你们见一面,你自己了解一下再。”
“你安排的我怎么会不放心,那就这么办吧。”
安言叹了口气,秦暮尧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唇角,“安言宝贝,既然朵的事情解决了,你是不是该留点精力给我,嗯?”
“啊?”安言一愣,等到反应过来秦暮尧到底什么意思之后,瞬间脸色爆红。
“都快深夜了,睡觉!”安言用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裹起来,看着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