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瞧着这场景挑了挑眉,她视线扫到那棋局,只是一眼便叫她寻到了破解之法。
但她现下手上还有急事,是以没有多加在此处浪费时间,继续去找着宋无端。
在景阳离开那处之后,李思源的视线往着那边瞥了一眼,而后流转回来之时带上了三分暗沉来。
他对面的卫青抬头看了一眼李思源,“看棋!”
“能不能尊重我一点。”卫青皱着眉头不满道,他大刀阔斧的坐在椅子上,语气十分不善。
李思源展扇遮掩住下半部分脸,只留着一对笑眼看着卫青,“那在下可要认真了哦。”
“你他妈给老子少废话。下!”
***
大宋皇宫之中,亭台楼阁错落,假山流水栩栩如生,每一处挑出来似乎都极具匠心。
但是还是掩盖不住本属于深宫之中的寂寥之气,即使花团锦簇百花齐放也让人不觉热闹。
在御花园最为精致的凉亭之中,闻人行和着薛衡相对而坐,他们二人一人执黑棋一人执白棋,厮杀不止,旗鼓相当。
“听说丞相近日十分宠爱自己身边一婢女?”闻人行眉眼不动,视线落在错综复杂的棋局之上,语气平稳无波,似乎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而坐于他对面的薛衡则疲懒的垂着眼睫,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听闻闻人行这话之后,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微臣府中俗事罢了,不值得陛下费心。”
薛衡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丝毫敬意来,但没有人敢说半个不是。
毕竟薛氏这个庞然大物,在鼎盛的时候,连皇权都要依附于他。
闻人行眼底氤氲起浓郁的墨色,不过长睫一扫,他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在落下一枚黑子之后状似玩笑的说道:“近来将离很是想要见你,一直在跟我闹,丞相可否帮我安抚安抚呢?”
“微臣俗世繁忙,怕是没有时间去陪公主殿下。”薛衡懒懒的落棋之后毫无波澜的说道。
棋局之上的厮杀已经到了僵持的地步,看上去似乎闻人行占据了先机,得到了最好的攻击位置。
“丞相年华正好,而将离刚好有意,何不试上那么一次呢?”
闻人行手上动作不停,眉宇之间似乎含着常年不化的寒冰,即使语带笑意,也不见丝毫亲近之意。
这是二人之间的对决,无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这二人注定会你死我活,至死方休。
薛衡带着病气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之意,甚至透露着三分不耐,连着说出来的话都是含着几分尖刺之意的。
“微臣心有所属,就不领陛下的情了。”
闻人行动作一顿,棋子落下之后带着不明意味的笑了一声。
“是那个婢女?”
薛衡不答,指尖落下一枚白子之后掀起眼睫看了一眼闻人行,“陛下,你输了。”
语调冰冷怪异,像是含着什么隐秘的心思一般,似乎在说这场棋局,又似乎是在隐隐说着其他。
“呵,丞相好手段。”
“陛下过誉了。”薛衡面无表情的回答着闻人行,他理了理衣袖,淡漠的起身对着闻人行说道:“微臣公务繁忙,就不叨扰陛下了。”
语罢,也不等闻人行有什么表示,薛衡转身便走。
那嚣张至极的姿态让闻人行捏着黑子的指尖都用力到发白,他眼里深渊如墨的看着薛衡孱弱的背影。
总有一日,他要彻底拔了薛氏这颗碍眼的老树!
闻人行眉眼瞬间锋利,他将黑子仍在棋盘上,打乱了一盘极其上等的棋局。
而离开的薛衡自然是能够知道闻人行究竟会有多震怒,但他何时又在乎过呢。
自从十年前闻人行顶替他去夺了景阳的爱之后,闻人行这个人在薛衡眼里面就是一个必死的人了。
那本来是属于他的,本来他就可以完全占据那个人的所有,不用摇尾乞怜,不用隐匿求爱,不用……求而不得。
薛衡眼里面逐渐酝酿起疯狂之色,他将腰间的香囊拽下紧紧捏在手中之时才平复了心中的那抹嗜杀之意。
他步伐焦急了起来,摩挲着香囊的花纹,薛衡愈发止不住心中的渴望,他现在就要见到景阳,现在就要!
但人还在清风楼的景阳丝毫不知道薛衡此时的情况,在她印象里面,薛衡可是要外出许久的。
是以她才放心的出来找宋无端,但在途中不免有些心虚,她这副模样,倒是像极了偷偷外出找野男人的妻子……
景阳脸色一黑,甩了甩头将那些不正经的思想都压住,专心致志的对付起现在的情况来。
她现在旁边可是热闹极了,一边是虎视眈眈的几个彪壮大汉,一边是喝的烂醉不知清醒为何物的宋无端。
“游……游兄,靠后。”宋无端醉醺醺的说着这话,他步伐都在不稳当,但这时却出乎意料的豪气冲天。
歪歪扭扭的就要上到景阳的身前,嘴里还嘟囔着:“我来我来,不就是几个汉子嘛。”
景阳看着宋无端朝着无人的那一边胡乱的挥着拳头一阵无语,她叹气一声,过去扯住宋无端的衣领便将人带到自己的身边。
“各位,我无意找事,还请不要为难。”景阳眉眼沉静,文雅至极,就连嘴角勾起来的那抹笑意似乎都是一阵春风之意。
可这副模样却瞧得那几个纨绔子弟咬牙切齿,前次吃了这假老虎的亏,丢了好大的脸,如今好不容易可以找回场子了,没人想要饶过这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