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桦惊讶地“啊”出了声:
“他们去省城干什么?”
“肯定办什么事。”
尤盛林声音神秘起来:
“我平时一直注意他们的动向,却总是没有什么发现。这次,终于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重大发现?”
“单静雯走的时候,我在楼梯里碰到她,她对我说,家里有点事,先走一会。可我感觉她的眼睛里有秘密,就留意起来。”
“我上楼后,连忙走到办公室后窗口去看她。她走出大楼,没有朝家的方向走,而是往相反方向走去。”
“而且出去时,她朝丁总办公室看了一眼。这一眼,很神秘,也很有意思。”
“我赶紧下楼,开了车子慢慢跟踪她。结果,我发现她站在江海路十字路口转角上,等着什么人。后来,她又走进旁边一个商场,隐在门口,不时地朝外观望。”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丁兴华的车子开过来。开到那个商场门前的路边停下来。单静雯很快从里边走出来,前后左右看了一下,才拉开车门坐进去。她坐进去,车子快速往省城方向开去。”
叶晓桦像听一个故事,听得入了神。
尤盛林喝了一口茶:
“他们偷偷摸摸去省城干什么?我不知道。他们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也不清楚。但星期一上班后不久,丁兴华就开始安排活动,都是针对这个项目的。”
“以前,他对这个项目一直闭口不说,好像在等待什么消息。可这天,他就不同了,开始专门处理这件事。”
“他先是找洪兴明谈话,大约是统一意见,然后召集公司领导班子开会。在会上,他不无悲伤地告诉我们,省城的项目泡汤了。”
“原因是叶晓桦目无组织,目无纪律,又出于男女私情,私自闯到省城得罪甲方。虽然,他尽了一切努力挽救,但回天乏力,致使这件本来很有希望的事情毁于一旦。”
“必须追究责任,严肃处理。他在讲了一大通理由后,提出对四个当事人的处理意见,和两个任免事项。然后装模作样地让我们进行表态。七个人中,四人发言支持他的意见,两人沉默,一人反对。”
“最后,丁兴华说,根据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这个处分决定通过。等他上报集团总部同意后,召开职工大会正式宣布。”
原来这样!
叶晓桦听得气都透不过来。但他有些不明白,丁兴华为什么要跟单静雯去省城?为什么要对他们作出如此严厉的处分?
“难道丁总和单静雯去省城,是为了争取这个项目?”
叶晓桦疑惑地问:“争取不成,才这样生气的。”
尤盛林看着他,提着嘴角笑了一下:
“看来,你的脑子还简单了一点,政治上不够成熟。”
叶晓桦的眼睛瞪得更大。
“你想过没有,如果是去争取这个项目,他们为什么这样鬼鬼祟祟,偷偷摸摸?”
“他们完全可以公开地去,名正言顺地去,还应该叫上别人一起去。另外,丁兴华在领导班子会议上,说是跟郁董通了电话,才知道这个项目泡汤的。他们回来后,从来没有提起过去省城的事,也没有报销食宿费。”
叶晓桦似有所悟:
“单静雯在办公室里,也没有说起过这事。而且,有一天,她突然问我,知道不知道省城项目的消息。看来,这里真的有名堂,那到底是什么名堂呢?”
他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出来,迫切地看着尤盛林,希望他指点迷津。
尤盛林将手中的一截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一字一顿地说出来:
“我怀疑他们,与人串通好,将这个项目私吞了。”
“哦?”
叶晓桦心里格登一跳。
他想了多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丁兴华和单静雯就是一对挖集体墙脚的贪腐分子。
“其实,我老早就注意丁兴华的一举一动,发现他不仅生活作风有问题,在经济上也有很大的嫌疑,却一直找不到证据。”
“我也发现,丁兴华与单静雯关系不正常。”
尤盛林这才告诉他:
“他们老早就是一对暗中情人,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公司里人人都知道。只是大家不说罢了,或者不敢公开说而已。”
“其实,丁兴华还不只单静雯一个情人。”
“他还有别的女人,天哪。”
“这些都是小毛病,贪污受贿等经济犯罪,才是大问题。”
“可是没有证据,就不能向上举报。我想来想去,也一直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
叶晓桦精神一振:
“我们可以先暗地里调查他们。”
“这就是我今晚约你来的目的。”
尤盛林说得很坦诚,对他他很信任:
“如果这次,我们能够查到省城这个项目,最后是哪一家公司做的,派人打进这家公司内部做卧底,搞清楚里面的一些内幕,我们就有可能挖出一条蛀虫,甚至是一群大蛀虫。”
做过卧底的叶晓桦一听来了劲,跃跃欲试:
“尤总,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我正好被他充军去苏南办事处,这是一个进行暗中活动的好机会。”
尤盛林想了想,有些担忧:
“可你想过没有?这个任务很艰巨,也很危险。你应该也看到过这方面的报道?一些贪腐分子为了毁灭罪证,逃避惩罚,与黑恶势力沆瀣一气,不择手段陷害好人,甚至不惜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