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的军营中。
“报!齐军动了!”
完颜盛立刻霍然站起:“哦?他们终于动了!很好!”
对于完颜盛来说,这段时间他的心情一直忐忑不安,有些进退失据。
但还好,只要齐军动了,那就好办了!
齐军的西军一直坚守不出,金人几次尝试着攻击营寨都没有取得太好的战果。而各路勤王军纷纷赶来,只是远远地看着,虽然不敢进攻,却也让金人烦躁无比。
而此时的完颜盛,其实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硬打?不划算。撤退?不甘心。
所以,金军上下最终只达成了一个统一的意见:跟齐军野战一场再说!
金人还觉得,在野战中西军必然一触即溃。而只要击溃了西军,那么周边的勤王军就也都是送菜的;解决了这些勤王军,再从容攻打齐朝京师,也就不在话下。
而在完颜盛等得有些焦躁的时候,这一战终于来了!
他倒是不怕齐军主动来打,反而更怕齐军不打。
如果真这么耗下去,那还真是旷日持久、没完没了了。
这场战争若是拖成了一场长达数月的对峙,那对于金人来说反而是不可接受的事情。因为一到盛夏,金人就必须退兵了。
完颜盛问道:“统兵者是何人?是刘法,还是种平远?”
副将回禀:“据摊子回报,是刘法。种平远似是留在了京师城中。”
完颜盛微微点头:“嗯,就猜到会是如此。”
在他看来,刘法出战是大概率事件。
此时的西军就这么两位顶尖的统帅,而要论打硬仗,刘法更胜一筹。种平远虽然打仗也不错,但很多时候更擅长谋篇布局,统筹各方。
而此时齐军是不可能让这两人全都出战的。
一方面是两人地位相仿,可能难以互相统属,不利于西军形成统一意志;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郓王刚入京师,根基不深,需要一人在城中维持形势。
郓王自己虽然已经是皇帝,但他在朝堂中立足靠的不仅仅是太上皇赋予的皇位合法性,也是靠手中的军权。而军权,总要有一个人来执行。
这个人,只能是种平远。
所以,完颜盛考虑再三,认为齐军由刘法出战,而郓王和种平远留在京师稳固后方,是可能性最大的选择。
完颜盛走出军营,心中快速盘算着此战的打法。
“刘法,固然是西北名将,但所获战果,多半都是在于西夏交战的过程中拿下的。
“西夏虽然也算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但又如何比得上我大金?
“两军的水平,本就不在同一档次。
“更何况刘法勇则勇矣,但谋篇布局、相机应变这方面的能力相对欠缺。他的勇武遇上西夏人,或许是棋逢对手,但遇上我大金,便是以短攻长,徒增笑柄。
“此一战必是苦战,但只要能击溃西军,京师便还是我的囊中之物!”
完颜盛会做出这样的判断,其实并不奇怪。
因为此时的金人,虽然是开国之初,却是武力值最强的时期。
历史上的金人确实也尝试着打过西夏,最终也没打下来。但没打下来的原因是多样的,其中固然是因为西夏人作战顽强、占据本土地形优势,但也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于,西夏并不是什么富庶之地,金人南侵的重点在于齐朝,而对于西夏,始终没有真的倾举国之力去灭。
在真实的历史中,在史料上对于西夏和金人的战力差距,也是有所记载的。
“璘与先兄束发从军,屡战西戎,不过一进却之间,胜负决矣。至金人则胜不追,败不乱,整军在后,更进迭却,坚忍持久,令酷而下必死,每战非累日不决,盖自昔用兵所未尝见。”
也就是说,打西夏的时候,往往是双方一波冲锋之后,胜负就分出来了。
但跟金人打,金人的特点是胜了也不会乱追,败了也不会大乱,长官的命令十分严酷,而下方的士兵会拼死作战,每战都要持续打上好几天。
同样的,金人也有一句话叫做“不能打一百回合的都不能称之为马军”,也可以看出此时的金人士兵有多耐打。
完颜盛轻视西夏,由此轻视与西夏对峙的西军,也就不足为奇了。
更何况在这个位面中,金人崛起之前,西夏就已经被郓王给灭了。
既然西夏与金人没有交过手,那么完颜盛对于西夏的评价,自然就更低。
完颜盛很清楚,以此时自己的军力,若是对上刘法,那么胜算还是很大的。
……
与此同时,西军的军营中。
前些日子,皇帝已经来到军中。
只不过这个消息是严格保密的,只有极少数的亲兵知道。敢泄露者立斩不赦。
而随着大军的调动,皇帝的各项指令也借由刘法之口传递下去,在不知不觉间,潜移默化地改变着这支军队。
大帐中,樊存看着眼前的行军图,刘法则是恭敬地站在一侧。
“刘将军,朕只教一遍,你看好了。
“这一战打完,日后再要平定燕云,便是你和种平远的事情了。”
虽然樊存很喜欢御驾亲征亲自上战场的感觉,但这一战之后,他也确实不可能再去御驾亲征了。
这次之所以盛太祖坚持要御驾亲征,一方面是因为这一战太过重要,齐军并未形成碾压的优势,交给别人不放心;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交战地点距离京师比较近,把奏章全都送过来批阅,也暂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