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官员互相看了看,显然,不少人都对此有些担忧。

风向的变化,让他们忧心忡忡。

可偏偏王文川又暂时决定不实行青苗法和市易法,这两个最受诟病、最容易被当成靶子的法条去掉之后,旧党攻击新法的方向,无疑被严重限制了。

但很快,他们找到了一个新的方向。

一名旧党官员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说道:“官家,这官制法,断不可行!”

一番长篇大论、陈说利害。

实际上,这些官员反对官制法无非是两种原因,其一是官制法能够起到裁汰冗官的作用,对他们这些官员的利益是一种损害,其二自然是皇权进一步加强,让一些重臣产生了不满。

这些顽固派的旧党成员,显然是希望通过官制法作为切入点,继续对新法发起猛攻。

然而,这名官员还没说完,就看到皇帝的脸色一沉。

“官制法乃是朕与王卿深思熟虑之后的方案,势在必行,不需讨论!”

这名官员愣住了。

他本来是想找个突破口,却没想到,怎么莫名其妙地踢到了铁板上面?

皇帝的态度竟然如此坚决,大大出乎了许多人的意料。

但这并没有让这个话题停止,反而让更多的旧党官员注意到了这一条。

原本官制法夹杂在其他的新法方案中,不少官员都下意识地忽略掉了,或者即便看过也没有意识到它的真正含义。

此时皇帝的反应,反而起到了提醒的作用。

很快,反对声音此起彼伏!

就连文君实,也对此表达了自己的异议。

“官家,此官制法,并无必要。圣人云,圣天子垂拱而治,些许小事自有宰执代劳,何须官家亲力亲为?”

不知不觉间,朝堂间争论的重点,已经从免役法等新法的方案,转移到了官制法。

而皇帝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在整个过程中,几乎全都是旧党官员在发言,新党官员全都保持了缄默。

楚歌扮演的王文川当然不会说话,此时的局势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而新党的其他官员中,虽然不乏对官制法不满的,但还是那句话,新党中不论是改革派还是投机派,基本上都是唯王文川马首是瞻,不会在这种场合公然拆台。

楚歌暗中观察皇帝的反应,知道这次的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多半。

皇帝对这些旧党官员的恨意,明显在提升!

就差拿个小本本,把这些发言的旧党官员全都记下来了。

这显然是楚歌之前的那阵忽悠起了作用。

皇帝已经铁了心的要收回皇权,而此时,连做宰执的王文川都已经主动上交权力,这些旧党官员却反而执迷不悟?

尤其是文君实,说什么“圣天子垂拱而治”?说什么“些许小事宰执代劳”?

这是些许小事吗?

皇帝早就已经对这种现状很不爽了,他的心中一直都有雄心壮志,但每次想做一番事业的时候,前边总是有一个宰执在拦着。

这就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每次想进行一番轰轰烈烈的创业,总是有个长辈崩出来指手画脚,给他办这办那。

或许这个长辈是为他好,但在他自己看来,不论成功还是失败,肯定都会不断积累对这个长辈的仇恨,甚至变得恨之入骨。

皇帝的脸色铁青,面对着以文君实为首的群起而攻之的旧党官员,他并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急哄哄地出言反驳,而是默默地将这些人的名字记下来,并在心中进一步印证了王文川的说法。

如果在之前,他只能无能狂怒。面对着铁板一块的文官集团,根本没有太好的办法。

但现在,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只要依靠着王文川,这些人就不足为虑!

果然,只有王卿才是最懂朕的人,这些旧党一个个的嘴上说着祖宗之法,实际上还是想让朕做个“垂拱而治”、什么都不管的天子,让他们这些未来会做宰执的,恣意妄为……

“今日议事就先到这里。散朝!”

一番争执之后,皇帝拂袖而走。

文君实看着皇帝,眉头微微蹙起。

作为旧党中的魁首,他的政治嗅觉并不差,已经敏锐地从皇帝的反应中,察觉到了风向的不对劲。

但此时他毕竟和王文川一样,都才只有四十岁出头,还并未达到那种“老而不死是为贼”的境地。

更何况楚歌的玩法实际上用到了几百年后的理论支撑,文君实根本不可能在短期内回过味来。

……

眼前的雾气逐渐聚拢,又逐渐散开。

楚歌扮演的王文川再度回到了政事堂。

但跟之前不同的是,他面前不再是堆积如山的、群臣弹劾他的奏章,而是许多让他嘴角微微上扬的好消息。

在皇帝的强推之下,新法还是雷厉风行般地推行了下去。

朝中的旧党,有不少人被弹劾,这其中包括确有其事的黑料,也有捕风捉影的攻击,甚至还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文字狱。

在历史上,本就有旧党官员因为几首诗而被御史弹劾。在齐朝,文字狱虽然不像后来那样恐怖,但因言获罪的文官也并不少。

在真实的历史中,王文川虽然与这些旧党官员政见不合,但也在关键时刻说了关键的一句话:“安有盛世而杀才士乎?”

这句话显然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不少被弹劾的旧党官员最终都只是贬官,而并没有遭受特别严厉的打击


状态提示:第219章 五年--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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