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与其坐以待毙,何不绝地反击?”
丘山伟是个胆小怕事的,可这光景却是毅然决然,“这环湖多少山,多少峰,你们也是知道的。没有十万八万,三万五万,那总也是有吧?旧神剪除之后,不外是扶持新神。我等沦落为孤魂野鬼、山野精怪,也是随时的事情。天庭怕是早就抛弃了我们,何不跟随魏公,反了这一方山水。”
“奈何势单力薄啊……”
“所以才要寻求庇护,此间锐士,多为五峰县出身,便是老弱妇孺,也不输丈夫气概。再有魏氏主母,乃龙神白君亲妹,但有变化,可得救援。最不济,随我一同去水底做个邻居就是了。”
说话间,忽然看到一道黑风过境,丘山伟等山神吓了一跳,或是变成石头,或是化作大树,有的作豹子老虎模样,有的成了一条大蟒蛇……总之,各有各的模样,也各有各的狼狈。
“咦?可是丘员外当面?”
那黑风忽然骤减,不多时就有雷电缠绕,其中有一团焰火,很是让丘山伟熟悉。
于是刚隐身的丘山伟,又珠光宝气地钻了出来,抬头一看,见是一条小黑狗,顿时欢喜喊道:“哎呀,是汪少卿啊!汪少卿,这是要往哪里去?”
“哈哈,丘员外好生惬意,竟是有空来此玩耍。不像我,如今要给魏家湾的老少,去借一点儿能强身健体的口粮呢。”
周围几个山神见状,顿时松了口气,但一看那雷电,还是心惊肉跳,暗道这狗儿瞧着不大,可这焰火雷电,能烧了法力哩。
“汪少卿,若是缺米少粮,知会一声便是,我出钱买上几十条船的,根本不在话下。”
“好说好说,倒也不是短缺湖口的那点儿,而是如今都要操练起来,这山岭之间打游击,若是没有好货色,可扛不住那些道术阵法的。”
这么一说,丘山伟顿时明白过来,感情这口粮,还不是凡俗寻常稻米,而是灵种产出啊。
要说金银财宝,丘山伟是不缺的,但就是这灵米之类,他现在是徒呼奈何,半点能耐都没有。
于是丘山伟悻悻然道:“汪少卿,还是那句话,但有使钱的地方,只管开口,真金白银,随时都能奉上。”
“丘员外,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家白娘子若是听见了,少不得要较真的。她若是真来化缘,你可别后悔。”
“……”
丘山伟一听,顿时脸皮一抖,一想到自己还有一群妻妾要养活,哪儿哪儿都是用钱的。
不过心头又寻思着,这要是山神神位都被废了,自己成了孤魂野鬼,那些个妻妾,还不是便宜了哪路鬼王?
钱去人安乐,只要能保全生存,这钱早晚还是会有的。
当下便道:“汪少卿,您也是知道的,我颇有家资,愿助义军一臂之力,将来有使唤得上的,也只管开口。倘使周旋到了湖西,我这边也是颇有朋友,这些个都是附近山神,飞禽走兽草木精灵俱全,便是神位被废,那做个向导……也没甚的。”
说罢,丘山伟还摸了一袋金饼子出来,递给了汪摘星:“汪少卿此去不拘是借粮还是赎买,带些开销在身上,总也要轻松一些。”
狗子顿时大喜,想着lùn_gōng行赏的赏钱总不能坐吃山空,如今多了门路,便是多了进项,当下也不客气,直接将金饼子照单收下,然后吐着舌头憨憨笑道:“待我家君子打下夏邑,夺了那鸟位,到时候lùn_gōng行赏,少不得有个好去处。”
画大饼,狗子是专业的。
而且还别说,狗子越是这么狂,丘山伟等山神越是相信。
想想也是啊,想那“淮下妖魔”,数十万兵马,拿魏公怎样了吗?毫发无损,还把淮阴府保了下来。
再有那天兵天将,任大的动静,一番围追堵截,打了横跨千里,山山水水斗得何等惊星动魄,伤了魏公半根汗毛了吗?完全没有。
还有那“云梦大泽”一番斗法,听说连镇压云中君的天庭水师都顺便击退,更有巫山诸多妖王大败亏输,端的是横行无阻!
魏公屡战屡败,但魏公屡败屡战并且越战越勇啊。
反观夏室,这国运荡然无存,只怕除了京城,别处早就是他人所有。
而且魏公本身又是地府府君,三界之中,拿他有办法的,貌似一个都没有,说一声三界无敌……不过分吧?
类似丘山伟这般的人间小神,尤其是香火神、草头神,更是心中震撼,哪一件事情甩出来,他们上去了,直接形神俱灭化作灰灰,但魏昊就是杀了出来,如何不让鬼神钦佩?
尤其是随着阴阳隔绝,诸多传说都是祖先托梦,那些个在阴曹地府等着排队轮回的鬼民,但有托梦归来,都会提上那么一嘴,于是乎阴间数百年前五阎王“朱厌”被活活打死的故事,传得人间皆知。
新阎王是打死了老阎王上位的,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
汪摘星作为魏家客卿,落在丘山外高大上,放个狗屁,那也是香的,何况是张口就来的胡扯。
收了路费盘缠,狗子给了一番不痛不痒的承诺,几个山神原本还犹犹豫豫,但这光景不一样了,只待白娘子来了之后就表个态,然后给义军带路。
“嘿嘿,这几个山神都是家里有矿的,有了他们资助,这招兵买马也要轻松得多。”
脚踩雷电,狗子一熘烟奔着岳阳府而去,此行就两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