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邑皇城大元宫,位列“十仙奴”之首的上谒者忽然手捏印决,开口道:“有人于宫墙之外窥视皇气。”
“这是自寻死路,便是神眼,也会毁灭。”
“那可未必。”
上谒者说罢,起身道,“点了宫中卫戍,外出查探。”
“金乌道兄还是这么谨慎。”
有个身上绣着神鹿花纹的谒者,笑着对上谒者道。
“这里是天路的,一切传说的发端,再怎么慎重,都是应该的。”上谒者面色肃然,“想要神州陆沉,就不能有任何失误,不能有任何保留。否则,必有英雄挺身而出,以挽天倾。亘古以来,自有邦国伊始,已经上演过千年万载。至于人神共存之世,屠神戮仙者······更是不计其数。”
“欲图九州,必取神州;欲沉神州,必亡中土;欲乱中土,非朝纲颠倒而不能。风起于青萍之末,诸位道友当向金鸦仙道兄学习。”
身着金线黑袍的谒者,目光凛然,看向另外八人。
“可惜不能直接施展神通,这人间的压制,还真是利害。”
神仙境界,灭世易如反掌,但浑身法力,能够施展出来的,就那么多,这就是人祖人皇们不断加强规则之后的结果。
想要打破这种压制,唯有压倒历代人祖人皇的全部力量,以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天路之上,多的是盟友,不想头上有人压着,让他们不得自由,但是,愿意追随人祖人皇的,同样多不胜数。
形势虽然在变化,但短期内,还无法看到胜利的可能。
“仙界长生之流,竟愿同凡人共进退,无法理解啊······”
有个谒者一声长叹之后,便话锋一转,“那袁洪已经立下誓言,改朝换代之后,我等可为海外上神,自成一界。”
“他不过是水猿大圣的人魂所化,话只能听一半。能不能自成一界,还要看我们自己。只要在皇城之中搅动天下,我等法宝,必将成为“社稷神器”,用来镇压一界,绰绰有余。”
上谒者“金鸦仙”话音刚落,摊开手掌,却是一枚桑叶悬浮其上,凡人看去,不过是一片叶子罢了,但是在十个谒者眼中,这哪里是一片叶子,这是一方世界。
叶子的脉络就是江河,两岸多的是山林水泽,其中飞禽走兽正在栖息、生活,但唯有一样,这里没有“人气”。
会使用工具的生命,还没有出现,哪怕没有伟力加身,靠自己就能生火、做窝、联合的智慧生命,完全没有诞生。
没有诞生,就不算有人。
而天路上的仙人,管你什么天仙神仙,根基就在人间,是靠“功行”来提升境界、能耐、法力。
想要摆脱人间,就得自己创造一个可以源源不断产出“功行”的世界来。
从一到十很难,但从零到一,那不是难,那是绝望。
为了这个从零到一,无数仙人都在想办法。
除了问道于先天,最多的选择,就是自掌后天。
“金鸦仙”展现出这一枚桑叶之后,神情难得亢奋:“诸位道友可知,吾引入此间国运之后,这“一界桑叶'之中,发生了什么吗?竟然有qín_shòu,开始尝试折枝钓蚁为食······”
“当真?!”
“吾历经九万余年,终于······看到了希望。超脱天路,并非没有可能。人祖对吾等的诅咒,终将结束······”
然而此时,宫外大戟士前来禀报:“禀诸位大监,确有人在张望皇城,已经离去。”
“噢?什么样的人?”
“约莫九尺身量,体态魁伟,只是瞧不出年纪,约莫是个而立之年的汉子,又有几分青少神态。卑职原本是要盘问的,却被他轰走了。”
“嗯?好大的胆子,怎敢斥退宫中卫戍
”
“他还是个举人,就住在贡院。”
“······”
只听这描述,十个谒者都是纷纷色变。
“他来了!”
“竟然真的敢来!”
“不愧是“大巢氏”关注的人间英杰,胆魄的确超凡!”
“他还是地府府君······”
“没有执掌“酆都印”,不作数的。”
一番议论之后,身上绣着神鹿的谒者开头道:“要是现在直接破灭贡院,会不会将他直接杀死?”
“地仙手段,不足以杀他,不足以啊······”
感慨一声,十人皆默,魏大象是个人间奇葩,怪物中的怪物,非神仙之力不能镇压。
然而偏偏人间的神仙,不可能出手。
就算有出手的能力,在神州,也发挥不出神仙的威能。
可以说,在人间神州这里,魏大象让诸多大能十分难受。
“木鹿道兄,你似乎有些想法?”
“不错。”
身上绣着神鹿的谒者目光灼灼,“明日,便是大考。吾若是以“青鹿角钟'响彻京城,必能干扰此人应试。”
“他若是成了贡士,又会身负诸多国运。倘若中了状元······”
“不可能中状元,就算中了,不点他,又能如何?”
“还有,莫要忘了,此人回绝太后,背弃皇帝,于夏室而言,已经是悖逆之臣,过往功名这时候趁机收回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师出有名,还需一个借口。”
“斩“隐龙”一事,可以入手。”
十个谒者定下计较,已经打算好了,不急于跟魏大象正面交锋,一点点消磨他的能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