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角缩了回去,牛嘴变得窄小,牛蹄有了脚趾,牛尾巴也不见了。
不多时,大黄牛又变成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正是附近人士,姓马名叁奎。
“黄友德,第叁排第八头猪。”
又是一个鬼魂过来磕头:“狗爷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第叁排第八头牲口,果然是一头獠牙外翻鬃毛倒竖的大黑猪,走出来之后,跟那鬼魂重合,立刻就变成了个络腮胡子的胖大屠户。
这屠户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地上给汪摘星磕头:“狗爷,只盼狗爷将来路过小的铺面,里嵴排骨只管挑,蹄髈梅肉随便拿,多谢狗爷,多谢狗爷,呜呜呜呜呜呜……”
黄友德哭得厉害,若非狗爷,他岂有还魂活命的机会?
怕不是给哪个同行绑了放血,吹猪退毛,然后分了猪头腿脚,桉板上给人挑拣。
差点儿就做了臊子,被人当成馄饨吃下肚。
狗子也不搭理他,自顾自唱名,当时是,一条大街分两边,一边是丢了的魂儿,一边是懵懂的牲口,合在一块儿,竟是又重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