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倒不是很多,潜入殷国内部埋伏皇帝,本来也是难事。
双方交战,守备必定更加森严,决不会让敌方的军队进来。
所以这波儿埋伏能够成功只是侥幸,但凡殷决风自己功夫耐看点,或者行程不这么仓促,也不会搞这么狼狈。
叶追荧都没用得了一个时辰,就把追兵解决干净了。
但是这些人并非都是月河国人,不知道是被雇佣的殷国人,还是皇宫内部想要殷决风死的人。
叶追荧斩了两颗看起来像是头领,又不是很像月河国人的头颅,用软剑串了,便循着她放在凌粼身上的味道追了上去。
自己的女儿是什么德行,叶追荧当然知道,这会儿恐怕已经把她在月河国这段时间的生活,事无巨细讲给殷决风了。
而且一定会打听她爹爹的事,自己又没来得及叮嘱,估计两人已经相互交代的底儿朝天了。
叶追荧追上他们的时候,殷决风正靠坐在一颗树下,羽林卫在按照凌粼的指示,帮他中了蛇毒的手放血涂药。
“萱儿,你、你没事就好。”
殷决风原本想挣扎着起来看看她,一眼过去,见了她剑上的两颗头颅,和几乎纤尘不染的衣裙,便知道她是真的没事。
不由又对比得自己更加狼狈无能。
“沐云萱已死,我是凌绝尘,皇上慎言。”
叶追荧上前查看了一下殷决风已经整个泛紫的手,批评凌粼道:“你才学了多少皮毛,就敢胡乱给人家看病,现在放血只会加速血液循环,让毒素更快进入心脉。”
凌粼一下子慌了,哭唧唧道:“阿娘,我错了,大叔是为了救我才被蛇咬的,你快救救他吧。”
叶追荧充耳不闻,仿佛皇帝陛下只是一个普通的教学用临床病例。
继续评价道:“不过你用的这个草药是对的,起到了一点缓解毒素的作用,不然他现在就不是手变色,而是整个胳膊都紫了。”
羽林卫们听得云里雾里,一个为首的焦急道:“姑娘,你就说,到底能不能救吧!”
叶追荧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在开玩笑吗,就这么一点小伤,有什么能不能救的?
随即便从腰带的小包里掏出了一个药丸,道:“张嘴。”
殷决风乖乖听话。
叶追荧把药丸丢了进去,须臾之间,殷决风的手便恢复了常色。
他握了握手掌,麻痹和刺痛都消失不见了。
“论解毒,还是你最厉害。”殷决风站起身来,躬身对叶追荧行礼道,“大恩不言谢,但凌姑娘这已经是第三次救我性命了,殷决风,不得不谢。”
他这话明显是摘除了皇帝身份,只从他个人角度来说的。
叶追荧点点头,算是接受了。
“马送你了,前方不远便是烈焰城,我来时正在休战期,不知现在有没有继续打。”
叶追荧抱起凌粼,把剑上的两颗头颅甩到他们脚下。
“这个你们看看有没有用,追兵里的。我还有事,不顺路,就此别过吧。”
“等等,凌姑娘!”羽林卫的头领见叶追荧转身要走,赶忙拦住她,请求道,“没到城里,咱们怎么也不能安心,能不能请你……”
“不能。”
叶追荧断然拒绝,抱着凌粼就走。
凌粼却拽着叶追荧的衣服道:“阿娘,大叔不是爹爹的哥哥吗?和我们是亲戚啊,为什么不送送他?还有,他说爹爹也会去烈焰城,我们直接在那里等他不就好了,干嘛还往南走,万一错过了怎么办?”
叶追荧看她一眼,从怀里掏出刚才凌粼给她的糖饼,塞了一块到她嘴里:“谁告诉你我们是来找殷决意的?”
“啊?不是吗?那我们回来干嘛?”
糖饼也堵不住三岁小孩儿的每日一百问。
“爱国。”
叶追荧言简意赅。
由于步行还没有走出很远,两人的对话都给后面的人听到了。
殷决风轻笑的声音就显得尤为明显。
叶追荧回头瞪了他一眼,叮嘱道:“见过我的事,暂时别告诉殷决意。我送了凌粼自会回来。”
意思是,我俩的事情我会亲自解决,你别给我夹在中间添油加醋。
殷决风听她说还会回来,喜不自胜。
又看了看脚下的两颗头颅,其中一个有点眼熟,他想了想,便知道了怎么回事。
今日之事必有内奸作祟。
只是不知道这内奸的目标是想换个殷家的人做皇帝,还是不想殷家的人做皇帝了。
叶追荧边走边想,总觉得刚才有哪里不对劲。
对了!
殷决风的话!
他说,论解毒,还是你最厉害。
除了这次,凌绝尘只给他解过一次毒。
但他不应该知道自己是中毒啊!
那些太医不都统一口径说他是天生的急症又犯了吗?
他是从什么时候起知道自己被下毒的?那次解毒之后?还是更早?
毕竟是个皇帝,难道殷决风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直被动挨打不还手吗?
凌粼还在不停地叨叨叨,作为一个小颜控,见惯了草原汉子粗糙的脸,乍一见殷决风这样的温文尔雅美男子,怎能不心生好感?
况且殷决风对她的态度可谓春风化雨,温柔得比亲爹还亲。
逃命路上她看到了果树,要摘果子,他便立刻停下陪她去摘。
她差点被蛇咬,又是他救了她。不仅不怪她顽皮,还安慰她说自己没事,一点都不疼。
叶追荧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