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虎也知道自己打错了算盘,看来这种要钱的方法行不通,于是只好软下口气:“我要钱的方式不对,你不给钱我就不说什么了,可你该让我吃饭也得让我吃饭呀,孩儿纵使有错也罪不至死,你反过来再向我要钱这就过分了,你让我一个小孩子到哪里弄钱去?”
老赵胸有成竹道:“你没钱是吧?没钱也好办,那你就每天下学之后到地里薅草,薅草回来抵做饭费。”
玉虎大声抱怨:“为什么让我去薅草?别人家的孩子都不用去薅草,为什么你非要偏偏让我去,为什么?”
“喂什么?喂猪!你没听见咱家的大猪,天天饿的直叫吗?家里也没有那么多粮食,喂它一些杂草多少也能省一点儿饲料。别人家没有喂猪,所以别人家的孩子薅草不薅草我不管,反正我就管你!让你去地里薅草,一来可以喂猪,二来也可以帮助庄稼清楚杂草,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玉虎欲哭无泪,想死的心都有了:“你是有的乐了,我哪里还能乐的出来?这大热天的,热都要热死了,你还要我去薅草?我不干!”
“你不干就别吃饭!你饿着咱家的大猪,我就要饿着你!打算吃饭就得去薅草,不去薅草,吃粑粑都轮不到你!粑粑还不够大猪吃呢,即便是没有大猪,黑狗还在一边儿等着呢,怎么地也没有你的粪(份)。”
玉虎仰天长叹:“看来我真的是猪狗不如啊!我怎么这么命苦,难道在您心目中我就这么一文不值?”
“你这不是命苦,根本你就是犯贱!原本我也没有打算收你饭钱,是你自己吃饱了撑的故意找茬儿,你说你不是犯贱是什么?”
“小孩子偶尔撒撒娇、耍耍小性子又怎么了?你拿好话哄一哄不就得了,何必非要抓住别人的一点儿小错紧咬不放?”
“老子可不能惯你这种臭毛病,这一次不把你治老实,下一次说不定你在家睡觉还得跟我要钱,所以我宁可把东西拿去喂狗,你也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
“谁还没有个糊涂的时候?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你小子就是他妈属猪的,只记吃不记打!前几天刚给了你一片小星星你还没有教训吗?是不是再让我收拾你一顿你才安生啊?什么也不用说了,明天赶紧下地薅草去,薅草回来我要验收,达不到要求,刷锅水你都别想喝一口!”
玉虎闻言吓得不敢再多言语,灰溜溜的躲到一边去了。父亲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深知继续纠缠下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赵母随后也跟了出来,她知道玉虎心里不舒服,所以想要开导他几句:“这次好了吧?你也不看看形势,你不是人家晶昌,你爹也不是郭家的老爸,你没有人家那么好命,人家撒娇可以换来父母的宠爱,你要依法效仿,轻则挨一顿臭骂,重则吃上一顿拳脚,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抱怨、眼气也没用,怪只怪自己没有个好爹妈。”
“我也是服了,人家的爹是爹,俺家的爹咋就跟仇人一样呢?就算是不给钱,至少也得好言相劝,给人留一点面子吧?他可倒好,压根儿就不拿我当回事,感情我在他眼里屁都不是!”
“小蚂蚁过地磅———你把自己看的也太重了!你还真拿自己当一根葱啦?,其实你在你爹眼里连一根蒜苗都不是,顶多算是一根小韭菜,而且还是那种可有可无的小韭菜。”
“现在我严重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他亲生儿子啊?,要是亲爹的话,他跟我怎么一点儿亲情也没有?”
“你小子说什么呐?他不是你亲爹谁是你亲爹?这一点儿你不用怀疑,爹妈百分之百绝对是亲生的,只是你的要求有一点儿太过分了,别说你爹看不惯,就连我也觉得你是在作死,放着好好的饭菜不吃,还非得整这么一出幺蛾子,你说你不是作死是什么?”
“我这不是看人家晶昌要钱来的容易,心里发痒,也想着学学他捞几毛钱吗?谁知道求荣反辱,吃一顿臭骂,你说我冤不冤啊?”
“要我说你是骨头发痒!你也不看看有几个孩子能像晶昌那样的?如果你老拿自己跟人家比,八辈子你都比不上人家。跟着他你能学下什么好?娇生惯养、一事无成,怎么不顺眼怎么来,他要吃粑粑,你也跟着吃粑粑?”
玉虎打断老妈的话:“咱说点别的成不?我还没吃饭呢,您说这话我听着恶心。”
“我现在说你你不爱听了,嫌我说话不好听,你以后就少跟着那个败家子去学!再学他那些臭毛病,不用你爹收拾你,连我都容不得你!劝你今后还是好自为之!”
玉虎经过自己的亲身经历方才明白一个道理:有人心疼时,眼泪才是眼泪,否则只是带着咸味的液体。被人呵护着,撒娇才是撒娇,要不然就是在作死。在这一点儿上他显然没有人家晶昌把握的恰到好处,人家最起码也懂得见风使舵,就比如在父母真正发火时,人家至少也知道暂避其锋,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提出自己的要求。
晶昌一次在老妈处要了一块钱,事后在学校向同伴们炫耀:“今天吃饭我妈又给了我一块钱,再过两天,我就可以买到那天在庙会上看中的那个玩具了。”
狗蛋在旁问道:“你吃饭向你妈要钱,她每次都会给你?”
“一开始我妈也不想给,可是架不住我撒泼打滚啊,她不给钱我就绝食,不等我饿着,我妈心头一软,只得向我低头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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