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此一言,苏若喜只笑不语。
确定倒戈是吗?很好。
“陛下,山行济来了。”隧道里传出沈应梧的声音,苏若喜并未回头。
不大时候耳边就递来山行济的轻轻问候:“草民山行济拜见陛下,陛下圣安。
师父也交代草民代他问安,近来您身体可好?”
微微展笑,苏若喜抬手示意他坐下,“好着呢,这里都是自己人,不会有什么亏待朕的地方。
多谢张阁老挂念,回去后也代朕问候他。”
山行济点头,目光顺势投向置放在桌面上的棋盘,眸中略生诧色,笑容忽的变浓。
“想不到陛下身在此处还有这般雅兴,属实是草民学不来的。不知陛下有何要事吩咐?”
闻此言苏若喜放下一枚黑子,落在棋盘正中央,随手又抓了一把白子撒在周围,笑说:
“山行济小先生高看了朕,朕自是不会下棋的。
不过是这里的人怕朕无聊,所以送来一盘解解闷,现已经被朕糟蹋成这样了。”
望着她所指的地方,山行济颔首,随即起身恭敬行礼:“陛下足智多谋,每次的想法都是旁人猜不到的。”
说罢他双唇勾了勾,继续补充:“黑子是苏祁玉,剩下的这一群白的,都是陛下和您的势力。
而这黑子的位置,是您亲手布下的,所以此局,您从一开始就赢了。”
至此,山行济施了一记跪拜大礼,“苏祁玉一党无处逃生,陛下圣明!”
“小先生能一眼看出朕的用意,证明你也不差。”
听着苏若喜对其人的夸赏,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沈应梧,现在只觉得自己的心肝肺都要被醋泡发了。
默默看了眼他,山行济不由得想起刚才来时他的表情,片刻间笑意直涌心头。
“明日申时,烦请小先生去往福春居,三刻时晋国楚王会来,你将以苏祁玉一方的名义与他议事。
目的是借着交易的幌子,把楼国假的军机部署图给他。具体怎么做,到了福春居之后,掌柜的会告诉你。
那里都是自己人,你只管做事即可。”
苏若喜突然吩咐下来,山行济也不做迟疑,点头便应下,“草民接旨。”
“事成之后将结果告知福春居掌柜的就行,不用再来此处冒险。”
临山行济走前,苏若喜又这样叮嘱道。
沈应梧幽怨至极,本想和她说些什么,不曾想山行济才走,她转身就直奔房间,一秒都不带停留。
敲了敲门,他强忍着充满委屈的语气就说:“陛下就是再生微臣的气,也不该不理微臣才是。”
房中无人应答,顿了半晌,他也只得作罢。
苏祁玉回到摄政王府时满脑子都是柳生烟说的话,以及见到的那个不人不鬼的糟老太婆。
尚未坐下,侧厅里就走出来一人,那人满口讥笑:
“摄政王好厉害啊,如今心头大患全部除掉,下一个,是不是就该轮到我们楼国了?”
突然冒出来的熟悉声音让苏祁玉楞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问:“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也不吭声,从侧位前一个一个经过,最后坐上主位,一手搭着扶手,身子向前一倾,蕴着抹暗含杀意的笑,道:
“王爷是觉得如今我连来都不能来了吗?”
苏祁玉被这两道话问的莫名其妙,眉峰一挑,“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粗糙的大手握上腰间挂着的弯刀,拇指一抬,咔哒声响就让苏祁玉汗毛跳了一下。
只听那人说道:“我们楼国的战略部署图,在你眼里就那般轻贱?
你一声不吭的把我们的部署图拱手送给晋国,可把我们楼国放在何处?”
此话一出苏祁玉双目愕然,“本王何时——”
“没有?那为什么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从你摄政王这儿传出去的?”
面对那人的质问,苏祁玉脑子里的筋半晌都没能转过来,只试探的问:“从本王这儿的什么人嘴里得知?”
“重要吗?难道你要杀人灭口?王爷怎么不看看自己有没有实力对付我们整个楼国?”
那人幽幽说道,语气里多是拉满的轻蔑之态。
苏祁玉在他眼里,不过是只可以随时放弃的蝼蚁,不曾想却被它先摆了一道。
“休要在此血口喷人!本王若是有图为何要派你去寻?莫非是你们军机处不想与本王合作,所以才想出这么下三滥的点子?”
嗤笑,那人睨着他即说:“王爷有这个时间把我们想的跟你一样,不如好好思量一番,你该如何向我们军机处大人交代吧。
此事关乎整个楼国,我们要是出了横祸,你的皇位也休想保得住。”
话罢他缓缓起身,随意冲苏祁玉拱拱手,出了门就没了踪迹。
那座上之人脸上还残存着几分呆滞。
究竟是谁放出的消息在污蔑自己?难不成又是那个老太婆之前教唆苏若喜的?
……
“来人,传本王的令!
加派人手在围场和悬崖底下搜寻苏若喜!本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三日内若是寻不着,你们都得死!”
翌日未时三刻,山行济坐在福春居一间叫做步虚词的雅间里,对面坐着用宝石戒指挠鬓角的人。
那便是晋国楚王了。
在他面前放着一只盒子,微微的开着一条缝。
在山行济的注视之下,他的嘴角不断上扬。
“你家王爷从不屑于与我同流合污,怎么今天派你来与我见面?这上来就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