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哪天他也能光顾下。
诺维勒这样想。
就在这时候,又来了位客人,
提着袋子脏了的皮鞋,昂着头从诺维勒身侧走过,
倒不是对诺维勒趾高气昂,诺维勒就是个擦鞋匠,还没有什么能让别人趾高气昂的。
客人只是将袋子脏皮鞋扔到了地上,
说了声,“等会我来取”。
就径直走了,也没等诺维勒答应,
或者说就没想过诺维勒会拒绝,
而事实也是这样,
诺维勒在听到旁边有声音响起的同时,
就赶紧再弯下了腰,低着头,连忙应着,
“好的,我一定给先生你擦拭到最干净。”
诺维勒连来人的脸也未曾看到,只看到走过去那人身上穿着西装西裤,
扔在地上的皮鞋也大多是配西装的。
还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呢,
或许就是装腔作势的小混混吧。
诺维勒再看着那袋子要擦的皮鞋上全是些积累的灰尘和污垢,
这样想着,
在蹲下身,在街边坐了下,
低着头,拿着布擦拭着这些皮鞋,
擦着擦着,似乎是想到什么,
诺维勒找出了双最好的鞋子,将那鞋子拿着布一点点擦拭着最干净,
就像是崭新的一般,还反映着些光,
只是鞋面上还是有鞋穿久了留下来的褶皱,诺维勒不是很满意。
将这双皮鞋拿到了手里,诺维勒先是抬起了些头,然后才再直起了一直佝偻着的腰,
朝着四周来回张望了圈,已经看到先前的那人,周围也没有过路的人,
诺维勒放心下来,再低下头,望着手里这双干净鞋面反光的皮鞋,眼睛发亮,
脚上互相蹬着鞋跟,着急忙慌的将自己脚上穿着的双破旧老鞋脱了下来,
就要将手里这双干净的皮鞋放在地上去穿,
不过跟着又顿住动作,
满地找了找,找了两个干净的塑料袋先套在了自己脚上,
再连带着塑料袋,去穿上那擦拭最干净的,最好的那双皮鞋,
不过那双皮鞋比他的脚小,诺维勒只能垫着脚后跟站着,
穿着这双崭新干净的皮鞋。
“……诺维勒,你今天怎么能穿这样不合脚的鞋出门呢!”
诺维勒直起了从来佝偻着的腰背,昂起了一直低着的头,
他垫着脚,穿着那双皮鞋,似乎自己也变高了些,俯视着周围,
“你这个擦鞋的,将我的皮鞋擦干净些!”
诺维勒昂着首,对着眼前空空荡荡的地方说着,
似乎穿着这双好的皮鞋,他也变成了更高贵的人。
不过,不合脚的鞋只能让他垫着脚,
套在脚上的塑料袋,没动一下,就让他脚上发出声响。
……
“呼……”
席原看着这段,长吐了口气。
文中这段剧情描写的十分滑稽而荒诞,
但就是这样荒诞的剧情,将一个卑微如同尘土擦鞋匠的幻想与现实的割裂体现的淋漓尽致。
以至于明明是滑稽的场面,却让读者笑不出来,反而感觉到内心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即便席原这是第二次看了,看到这段剧情时,依旧觉得压抑的难受。
长吐了口气,才勉强缓解。
“哎……”
旁边大不列颠室友也叹了口气,
席原转过头望了眼郁郁的室友,才回过头,接着看着这傲慢篇章的故事。
……
文中,傲慢篇章的故事还在继续。
诺维勒偷偷穿顾客鞋子的事情并没有被发现,
诺维勒仅仅是穿了很小一会儿,只是看到很远处有人来了,
就赶紧将鞋换了回来,再恢复了先前那种弯着腰,低着头的模样——即便很远处走过的人并不是先前那顾客,
走过的时候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他诺维勒还是紧紧低着头,害怕被发现,
而当那原先的顾客回来时,诺维勒更是如此,
深深低着头,将腰比以往都低得厉害,将刚才他穿过的那双鞋,放到了那几双鞋的最底下,
唯恐那客人发现一丝蛛丝马迹,招来一顿毒打,
而事实上,这客人根本没有闲心去关注这样一个卑微如同尘土人的反应,
只是提上擦好的鞋子,扔下需要付的钱便走了。
但这却也将诺维勒这个卑微小人物的谨小慎微体现的淋漓尽致。
虽然深深埋着头,弯着腰的诺维勒在整个过程中还一直想着另外一件事,
他只是在想,这个客人究竟是做什么的,这么快就去而复返,
说不定就是来和那妓女私会的某个小混混。
等着客人走了,诺维勒嗤笑了声。
文中,
剧情再往后,
诺维勒坐在街边等了许久,都再没客人过来。
他就一直佝偻着腰,低着头,
街道跟路上的人来来往往,他都只能看到来往人身上的衣着,
看不到还在那之上的脸。
而诺维勒就对着这些过路人身上的鞋子,裤子,心底暗暗点评着。
“鞋子这么旧,全是灰,却又要穿出来。难怪不肯过来我这擦鞋,怕是连擦鞋的钱也没有。”
“开着车?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司机……做些什么工作不好,却非要在别人面前当狗。”
“穿着这么艳丽,也是个妓女吧,看这穿得崭新,怕是收费很贵吧。”
“……给我儿子鞋子擦干净,要是有一点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