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并非是聋子,武皇一纸手书来到北疆的同时,也带来了宫变的消息。
李元父子发动宫变,软禁了武皇。
宫中,血流成河!
朝中也是如此。
长安诸卫被清洗。
那一夜,裴九在院子里转了许久。
黄春辉来了,说:“九哥,老夫去吧!”
谁都知晓,李元下一步定然是要清洗北疆军。
掌控这支大唐最精锐的劲旅。
裴九说,“老夫老了。”
黄春辉多番建言,甚至表示自己做好了死在长安的准备。
“唯有大将死在长安,才能激发我北疆军上下的心气,那对父子才会投鼠忌器。”
北疆大将死在长安,裴九能掌控北疆军,与长安相持,直至那对父子放弃清洗的谋划。
裴九当时说,“老夫老了。”
就是四个字,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记住了,北疆!”
第二日,裴九准备出发。
黄春辉送他出城。
“好好的!”裴九微笑。
黄春辉无数话想说,最终一句都没说出来。
直至眼看着裴九要离开视线了,他才说道:“保重!”
随后裴九死在皇城前。
黄春辉掌控北疆军,与长安遥遥相持,更是击退了北辽的数次趁火打劫。
随后长安不断用各种手段来削弱北疆军。
以一隅抗衡大唐,这很难,黄春辉这些年堪称是苦熬。
他要致仕了。
可北疆怎么办?
他知晓自己一旦离去,北疆将会面临无数麻烦。
解决这些麻烦之前,必须先解决北辽的威胁。
故而,他谋划了这一战,种种手段,皆是为了今日。
“哎!”
黄春辉笑了起来,眉心的皱纹尽数舒展开。
前方,林雅的麾下扑上来了。
甫一接触,就给了陈州军一个下马威,竟然打开了两个缺口。
好手上了!
“掌教!”
杨老板准备多时的手段也来了。
宁雅韵飘了过去。
数十虬龙卫飞掠而去。
“是宁雅韵!”
那十余好手中,有人喊道:“来个人,联手!”
双方就在一隅纠缠厮杀。
“老夫知晓这些人,不把这些人牵制住,一旦突破了,如何擒住杨狗?”
林雅在后面微笑着。
他的目标从不是什么击溃了事。
他想要的更多……抢夺此战的风头!
压过赫连峰!
现在,机会来了。
宁雅韵等人被缠住,他的精锐也上了。
云山骑!
林雅等了一刻钟,等前方几乎血流成河时,举起手。
身后,两千浑身披甲的骑兵出现。
人马都被遮蔽在甲衣中。
“云山骑跟着老夫这些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今日,便让皇帝看看老夫手下的健儿!”
林雅挥手。
两千重骑出击。
沉重的马蹄声惊动了整条战线。
“是云山骑!”
北辽军在欢呼。
这是林雅的底牌!
无坚不摧的云山骑在加速。
“相公。”廖劲说动:“玄甲骑上吧!”
对付这等精锐重骑,唯有玄甲骑。
张度也在跃跃欲试。
黄春辉摇头,“子泰可曾求援?”
杨玄在大旗下稳如老狗!
“所以,慌什么?”黄春辉澹澹的道:“老夫今日便要让北辽皇帝看看,我北疆后继有人!”
大旗下,杨玄举起手,“我等他许久了!”
一队队披甲军士走了上来,那雄伟的身材令人赞叹,甲衣更是令人咂舌。
一般人穿着这等厚重的甲衣,怕是步履艰难。
可这些军士却脚步稳健。
“他们手中的是什么?”
姜鹤儿问道。
“大刀!”杨玄微笑,“希望能给敌军一个惊喜。”
数百披甲步卒走到了第一线。
“退!”
为首的大汉喝道。
那些长枪手退下的同时,不禁多看了他们一眼。
伸手拉下面甲,顿时,一个个人形兵器出现了。
敌军在冲击。
中军在看着。
“那是陈州军的重甲步卒?”
廖劲有些好奇,“老夫知晓子泰手握奉州铁矿,本以为他是打造兵器农具,没想到却打造了这个。”
有人说道:“这不就是乌龟壳吗?”
这话不客气,但大多人都觉得很形象。
林雅也看到了,微笑道:“云山骑无坚不摧,用重甲步卒……不堪一击。”
云山骑冲了上去。
“举刀!”
有人高呼。
数百柄陌刀高高举起。
一双双虎目透过面甲,盯住了自己的对手,那种嗜血的眼神,令人震撼。
云山骑来了。
即将碰撞。
不论敌我都在关注着这边。
赫连峰甚至为此在马背上站起来。
林雅矜持一笑。
“斩!”
一声暴喝。
刀光闪烁。
刺痛人眼。
无数残肢断臂飞舞在空中。
甲衣在陌刀的刀锋之前,彷佛就是纸扎的。
不堪一击!
那些云山骑还没来得及惨嚎,就变成了尸骸。
“老夫看到了什么?”林雅揉揉眼睛,不敢置信的道:“那是什么?”
刀光再度闪过。
林雅的视线变成了红色。
“天神在上!”一个将领眼含热泪,“那是……那是大刀。”
林雅怒吼,“那是什么?”
“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