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浅在床边坐了许久,陡然听到身后门板响动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天的经历太过险象环生,她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被狠狠地吓了一跳,几乎是本能反应的从床边跳了起来,一脸戒备的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不曾想走进来的人是江淮锦。
“吓到你了?”他的声音很是温和,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关切。
当她看到他时,情绪松懈下来,眼睛一眨,眼泪就落了下来。
江淮锦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哭,愣了一下,快步上前,语气中带着几分急躁,却依然很是温和:“怎么了?是炀儿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炀儿很好。”她摇摇头,伸手抓住了江淮锦的衣袖,直接扑到他怀里哭了起来。
他低眸看了眼躺在床上睡得踏实的江错错,又看了眼怀里哭泣的女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拍抚着她的后背:“一切都过去了,没事。”
温和淡然的语气,说是安慰未免有些勉强。
毕竟像他这样身份的人,很多时候安慰更是一种态度,而不是一种言语。
可是对此时的叶浅浅而言,他的言行都是一种安慰。
当她回到府中,听闻江错错出事的时候,难以想象她的内心又如何纠葛。紧接着,叶菲儿又闹到了竹苑,摆明了就是要江错错的命……
这一切都让叶浅浅明白,如果不是因为她,叶菲儿绝对不会这样做。
起码在淮安府这样的情况下,叶菲儿是不会这样做的。
正是叶浅浅的出现,打破了淮安王府的平衡,让叶菲儿感受到了不安,才会出此下策。
想到自己的存在,给江错错带来了危险,让叶浅浅的内心充斥着伤感。
这些悲伤的莫可名状的情绪,说出来矫情,不说又让人内心很是难受,最终化作了泪水流了下来。
哭了半晌之后,她才止住了哭声,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她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没有控制好情绪,抱歉。”
“没什么,你是担心炀儿,我很高兴。”他说道。
听起来是没有说什么,但是其中内里的含义,叶浅浅很清楚,江淮锦也明白叶浅浅是清楚的。
无非就是看透了叶浅浅对江错错的关怀,而这份感情是无比真挚的,不掺杂任何旁余的情绪。
叶浅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才很是认真的询问:“你准备怎么处理叶菲儿?”
之前只是大人之间的事情,叶浅浅并没有想到会对江错错有什么影响。
事实上,她都不认为这件事会给淮安王府造成麻烦。
毕竟江淮锦的身份放在那里,将消息压下去是轻车熟路,再娶一个淮安王妃也不是什么难事。
谁能想到,叶菲儿竟然兵行险着,做吹了危害淮安王世子的事情,让叶浅浅的内心很是不安,也让她不确定江淮锦会对这件事会如何处理。
他墨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如果你是我,要如何处理。”
问题竟然被抛了回来,让她着实有些意外。
不过眼角的余光看到劫后余生的江错错之后,她的内心没有了那么多的掂量,有的只是最简单的处理问题的想法。
“王爷,虽然叶菲儿贵为王妃,但是一来她不是错错的生母,二来她有加害世子之心,就不能留在王府了!”
其实叶浅浅的心里已经起了杀心。
五年前虽说叶菲儿害得叶浅浅曝尸荒野,算起来也是血仇。
但是那些事情对现在的叶浅浅而言,只是一段记忆而已,算不得亲身经历。
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她疼爱的孩子差点死于叶菲儿的手,这件事激发了她内心母性的同时,也引发了她心底的仇恨,让她对叶菲儿的恨意满溢。
江淮锦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让她一时间不确定他对这件事到底有什么想法。
眉头皱了起来,叶浅浅又加重语气的说道:“王爷,继续将她留在王府之中,对世子的安危会造成很大的威胁,这件事定然要三思啊。”
他微微颔首,若有所指的说:“之前她提起了炀儿的生母身份,这一点让祖母很是担心。”
当时叶浅浅就是在现场,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按照叶菲儿的说法,与江淮锦春晓一度有了孩子的人其实是个女支女,与叶菲儿毫无关系。
一旦江错错生母身份的消息曝光,定然会让江错错的未来蒙上阴影。
可是有阴影的未来,也比没有未来好吧?
更重要的是,有叶菲儿这么一个母亲,怕是未来遭受的苦难,会比一个出身不好的母亲,更为可怕。
叶浅浅微微抿唇,斟酌言语的说道:“叶菲儿的话未必可信,但是她想要加害世子的心思,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将她留在府中的事情,你定然要三思。”
“你说的对,只是祖母已经发话了,想要将叶菲儿赶出王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说来说去,还是叶菲儿的后台够硬。
有江老夫人这么一个靠山,就让叶菲儿在淮安王府能够横着走了。
只是那么疼爱江错错的江老夫人,怎么在这件事上就反应不过来呢?只能说,江老夫人太过疼爱江错错,对可能给江错错造成的伤害都是如临大敌,同时对叶菲儿也还残留着感情。
残留的感情是最可怕的,让人在很多需要做重大决定的时候,举棋不定。而当断不断,就必